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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卻從喉嚨裡生硬擠出不成語調的字音,字字含恨:“你……你哪知公子為你做了什麼。你對、公子哪有半、半分真心。”最後幾字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調顫得難以形容。

溫禾安記得他,算起來,他的命還是她救的。

果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在江召身邊的人,都如此忘恩負義,顛倒黑白。

就在山榮將要嚥氣時,江召從他身後一步朝前,手掌伸出,靈氣噴薄而出,將那段披帛生生捏碎,散亂的布片往下掉,像下了場匆匆忙忙的雨。

他不看任何人,只看溫禾安,恨不得穿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夠了!”

溫禾安先前問的第一個問題,江召用實際行動給了她回答。

九境氣息呈圓弧形盪開,在溫禾安的注視下將他與山榮包裹其中,山榮與生死一線中劫後餘生,捂著喉嚨咳得撕心裂肺。

溫禾安眯了下眼睛,盯著江召手掌上屬於九境的靈蘊看了許久,微微扯了扯嘴角,極盡嘲諷:“原來是這樣。”

她問江召:“早就算好了?”

江召膚色本就白,此時更甚,血色褪得乾淨,眼尾肌膚顯得極其薄弱,捅破這層王庭瞞了許久的窗戶紙後他也無所謂。

他不再看溫禾安,反而垂眼看地面,看那層虛幻的,泡沫一樣隨著主人心情變幻的漣漪結界:“溫禾安,你還記得,那日因為解契之事不歡而散後,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面嗎?”

說話間,溫禾安已經手起刀落,飛速解決了最後一名執事,匕首在她指間閃爍明珠的光,她眼底冷淡,對江召的問題不甚在意。

她每日想的事情夠多了。

臉上的妖化,身上的毒,溫流光的針對,長老的壓制,稍有不慎就會落入無底深崖,她沒有一刻敢鬆懈,好好活著對她來說都是件困難的事。

江召從未連名帶姓叫過溫禾安,不太熟悉時他叫的是二少主,後來貪心多求時在心中徘徊無數遍,羞澀又無所適從地喊她安安,今日才知,其實溫禾安根本不在意他叫她什麼,她只在意你喊她究竟要說什麼。

“我若是不去找你呢。”江召非要在這種事上糾纏到底:“你是不是打算就此斷了?”

“是。”

溫禾安皺眉揮開長老,掀得他一個縱身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她停下腳步,迎向他的目光不避不閃,語氣比他更為不解:“我對你不夠好嗎?還要如何?”

“當初在一起時,我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

江召不由閉了下眼睛,他知道,溫禾安脾氣好,很少生氣,但在她生氣時,其實是沒法溝通的。她在這方面向來是又敏感又遲鈍,根本不知道你口口聲聲問的,究竟都是什麼意思,藏著多少在意。

他和溫禾安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她明明也對他有所回應。

溫禾安今日沒打算放過他,那長老一時間自顧無暇,她直接無視從遠方破空而來的聲音,身體騰轉來到他身側,一步邁出,卻被他扼住手腕。

反身一擰,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旋即而來,江召卻沒打算鬆手,兩人面對面離得極近,他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問出此刻最在意的話:“你和陸嶼然在一起。”

他緊盯著她任何一絲表情不放,無視疼痛,重複著輕聲問:“是嗎?”

他提起陸嶼然,溫禾安更不開心地皺眉。

江召從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他睫毛胡亂地顫動了幾下,心緒紊亂不已,手上血流不止。

他原本想,若是能叩開第八感,他要多祈求些歲月,溫家的面目早晚會隨著真相不斷揭露而展現,溫禾安最終會理解他,他們仍然能過上從前那樣安然愜意,聽雨煮茶的日子。

可此時此刻,他心中湧動出一種深入骨血的恐懼——如果就在這段時間,陸嶼然和溫禾安日日相處,她對情愛本就沒那麼開竅,如果有出手相助的恩情一壓,她答應了。

溫禾安抬眼一掃,望見以江無雙為首的王庭之人就在眼底,甚至已經能聽到他們義憤填膺呼喊的餘音。

她甩開江召,抓著他的衣襟重砸在地上,他也不還手,好像決意不對她出手一樣,被砸得悶哼也只是扭頭一咳,溫禾安在他耳邊道:“這是第一次,下次,命留著等我來拿。”

江召恍若未聞,他冰冷的手指搭上她的手,用了點力,溫熱血跡蜿蜒在兩人的手背上,他忍了忍,呼吸灼熱,垂著眼艱澀又難堪地道:“我不是……當真計較你們從前。”

不是非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