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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攏自己的毛領圓邊,露出張未施粉黛的臉。

() “是不錯。”他下了定論。

溫禾安頓覺奇異,因為陸嶼然現在的語調不冷,話說得稀疏平常,也不對她突然寒聲甩臉色了,對她和對商淮的態度趨於一致。

這是已經接納自己這個臨時隊友了?

他們去了當地頗有名氣的酒樓,要了個最大的雅間,雅間被一道山水屏風闢成兩面空間,一張架在榻上的桌子四四方方,屏風後是書桌,筆墨紙硯齊全。

“你們忙自己的。”商淮在桌前坐定,骨頭一鬆,招來守在外面待命的侍從,說:“有不少菜都要時間等,你們畫完就差不多了。”

溫禾安接過酒樓侍從遞過來的溫熱手巾,擦乾淨手指,又執墨研磨,頭也不抬地問陸嶼然:“畫師什麼時候到?”

恰在這時,卻聽叩門聲響,陸嶼然抬抬眼,道:“來了。”

儒雅男子帶著個小童急匆匆地進門,大冬天的,還未來得及拭去額上的汗,就先朝陸嶼然躬身下拜,語氣誠惶誠恐:“拜見公子,公子恕罪,荀某來晚了。”

來人約莫而立之年,蓄著長髯,長著張方正的國字臉,因為讀書人的緣故,身上有種翩翩從容的氣度,解釋道:“剛才路上出了點岔子,耽擱了不少時間。”他哪裡敢讓帝嗣等人吶。

陸嶼然不關心他遇見了什麼,當下抬抬手:“起來,別動不動又跪又拜,先做正事。”

男子早知道這次來是要做什麼,當即又是一拱手,這才直起腰,勉強斂了斂氣息,帶著小童走到桌前。抬眼一看,見一鮮妍清靈的女子側邊兩步,裙襬漾動著,為他們讓出了位置。

荀豁一怔,思考著出現在陸嶼然身邊的女子,他是不是也得行個禮再說,這樣一想,他伏案桌前的動作僵住,握著筆的手也不太自然了。

溫禾安卻先說話了:“出什麼岔子了?”

字正腔圓,聲音清脆,乾乾淨淨帶著笑意。

荀豁由衷地嘆出一口氣,礙於陸嶼然在場,沒敢嘆得太大聲,邊提筆蘸墨,邊連連搖首:“西街突然出現了動亂,被城內駐兵圍住了,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但願……”

他停住不說了。

溫禾安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笑意微不可見斂了斂弧度,荀豁將經過特殊沁制後製成的雪白卷軸鋪開,看向她,低聲說:“請姑娘描述,荀某做足準備了。”

“好。”她回神,在書桌邊站著,眼睛微閉,將回憶里人物畫面口述出來:“具體年歲我不清楚,人看著約莫中年模樣,眯縫眼,駝峰鼻,嘴唇深紫色,上面有三道皸裂……”

話還沒說完,就見荀豁懸了筆。

外間的商淮自顧自拉了張凳子坐在他們對面,看著這一幕,悠悠嘆息一聲,對陸嶼然說:“你說她會不會被荀豁逼瘋。”

陸嶼然拿著四方鏡檢視裡面的訊息,聞言眼皮微掀,視線在溫禾安身上停了一瞬,道:“你以為她是你?”

“你究竟怎麼回事?”商淮環胸氣極而笑:“我沒惹你吧?你騙我去歸墟的事我還沒和

你計較呢。”

“就為這個,我年都沒過好。”

陸嶼然眼也不抬:“靈莊划過來的錢你沒收?”

四方鏡啟動後,靈光閃爍不停,他還能一心兩用嘲諷商淮:“你那兩月不練,半路就翻船的技術,我以為你會不好意思收。”

“……”

商淮哽了哽,咬牙道:“行,你忙你的,我閉嘴,我不說話了。”

算他倒黴,生在天懸家,就只能交到這麼個朋友。

溫禾安很快知道商淮為什麼那樣問了。這個叫荀豁的畫師好像不止一次為巫山做事,沒落筆時還好好的,一但入畫了,要求就格外細緻繁多,在她第三次重複細節,而他皺眉細問:“皺紋在什麼位置,有幾根,佝僂的程度呢?那顆黑痣長在唇邊,左邊還是右邊,有多大?”

溫禾安忍不住撫了下額心。

好在她記性不錯,有些細節,她反覆回憶,都能給出準確的回答,一些實在記不起來的細微之處也沒辦法,只能略過。

一個時辰後,三張畫像恭恭敬敬地擺上了陸嶼然跟前架起的小几。

陸嶼然將畫像遞給溫禾安,問:“跟你見到的一樣嗎?”

“像。”溫禾安細細打量,肯定道:“基本一樣。”

陸嶼然將畫像捲起來,交給門外守著的畫仙,只丟出一句話:“讓人臨摹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