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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裡是不是進水了!

他沒法反抗,在半空中捏著拳頭捶了三下,盯著陸嶼然的背景恨得牙癢癢。

溫禾安跟著看過去,凡人五感有限,他們距離隔得遠,是以方才那段話並沒有聽到,此時眨著眼睛問:“怎麼了?”

“沒什麼。”陸嶼然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前方出現的座座青山,幢幢房屋,雲淡風輕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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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兩位小輩出門這樣的大事,家中長輩早在年前就將一切能想到的都安排好了。

他們提前買下一座空院子,略加修繕,又往裡添置了許多可能用到的東西,護衛在前頭帶路,引著溫禾安一行人往山林深處的村落裡走。天氣原本還好,晴空萬里,誰知就在他們踏進山路的那一霎開始,烏雲遮蔽住日光,天穹上隱隱傳來悶雷聲,明明才到正午,天就已經完全黑了。

這墨色狂湧的一幕,讓溫禾安有了種回到了歸墟的壓抑錯覺,她不喜地壓了壓眉頭。

就在他們踏進小院那一刻,“嘩啦”,像是再也兜不住一滴水的袋子轟然炸開,暴雨傾盆落下,一切的聲響都淹沒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風雨中。

溫禾安與陸嶼然並肩去看沁潤在雨中的群山,感覺四面包圍之勢像一個巨大的碗扣,將這天地都強留下了。

“確實是個隱蔽的地方。”

她凝視著下成簾幕的雨,在商淮的連聲催促下挑選和收拾自己住的屋子去了,留下一句:“大雨中行動太惹眼——看來我們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陸嶼然回眸,見她拎著自己裙襬往後面長線的廊下小跑而去,鈴鐺聲躍進雨點裡,因為懷裡抱著一捧鮮豔的綢緞,乍一看,就像擁了顆花球。

他平靜地收回視線,在原地站了半晌。

山裡的房屋和別的地方很不一樣,分上下兩層,像極了筒子樓,只是屋頂呈尖拱形,四四方方,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勝在面積大,房屋多,修葺後有種不一般的古韻。

護衛們住在一層,餘下幾人都住在二樓,護衛們用半個下午將牛車上的東西卸下,裝進院子裡,溫禾安和頗有怨氣的商淮在行頭裡轉了轉,各自計數,對這次“杜家”帶的現銀有了個大概瞭解,各自回房去了。

戌時,陸嶼然將忐忑難安了一整個下午的羅青山召進了自己房間。

羅青山朝陸嶼然躬身行禮,聲音珍重:“公子。”

陸嶼然應了聲,瞥了瞥他兩袖空空的手,問:“你的藥箱呢?”

羅青山頓時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飛走了,他立刻回神,眼神隨之嚴肅起來,擔憂地問:“公子身體不適?”

“不是。”

話音落下後,這次陸嶼然有段時間沒說話,他背對書架站著,身段挺拔,儀容高潔,霜雪不侵,看得羅青山心裡一陣咯噔,七上八下。

陸嶼然最終轉過身,背靠書架,長腿微屈,冷白指節抵著書架某一層,用了些力,因為決定在心中盤桓久了,說出來的時候,臉色沒有變化,聲音仍是四平

八穩的淡:“引雪蠱,帶來了沒?()”

羅青山心頭微驚,眉頭不由自主皺起:帶了。()”

他一頓,霎時明白了陸嶼然這是要用蠱的意思,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勸:“臣雖有制蠱之力,確保蠱蟲不會給公子身體帶來危害,可凡事多而不益。”

“公子,您用過三次了。”羅青山提醒。

引雪蠱是羅青山製出的蠱蟲,此蠱比不得別的蠱,沒有什麼奇詭難辨的用處,效力微薄。當初研製出來,本意是為了破除幻境,摒棄旁雜,留一線清明,是羅青山閒時搗鼓出來的小玩意,說白了只有點強壓情緒的作用。

三年半前,陸嶼然問他心緒難寧有什麼辦法時,他才記起這麼個小玩意,給了陸嶼然。

誰知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再下蠱,都第四次了。

陸嶼然堪稱整個巫山心性最為堅韌之人,羅青山自小跟著他,從未見他被什麼事情困擾過,刀口劍尖都能面不改色橫掃而過,羅青山不由囁嚅詢問:“公子道心出了問題?”

“跟道心沒關係。”

陸嶼然垂下睫,朝他伸手,骨節寸寸勻稱透白:“放心,我有分寸。”

這是他無需過問的意思。

羅青山頓時只好在心中嘆息,沒法違抗陸嶼然的意思,最終還是從腰牌中取出引雪蠱,交到他手中:“引雪蠱效力用一次便小一次,第四次能有多少效果臣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