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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李逾也不怕犯事,九洞十窟那位聖者不管任何凡塵之事,但對他很是喜愛,曾經有宗門氣不過,宗主親自登門拜訪,要將他拿走,眾目睽睽之下呢,他直接丟擲一顆水晶石,將邪術揭了出來。那家宗門險些名聲不保,閉門很長一段時間說是在自我糾察,連著錯過了兩年的新生篩選。

出了這麼一件事,其他家也不貿然上門要說法了。

但隨著他在這方面越來越過分,四面樹敵,猖獗無比,李逾這個名字,基本都在各家的狙殺名單裡。他要是老老實實待在聖者的地盤上還好,一旦露面,他們絕不會留情。

有聖者坐鎮的,可不只有一個處於動盪之中的九洞十窟。

李逾摸了摸下巴,話語中帶著點譏嘲:“都忙著找天授旨,垂涎帝源呢。”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我受三家關注的程度,跟你能比?”

“倒是你。”說到這,李逾的眼神在溫禾安摘下幕籬,仍戴著半張面具的臉上轉了圈,停止轉動水晶石,身體往前傾,漫不經心之意終於散去。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天都的二少主不是做得風生水起嗎,怎麼突然下定決心要決裂了?”

“我還真想不出來。”他含笑,卻不難聽出挖苦之意:“你之前,不是還挺一心為他們著想嗎?”

自打百年前分開,這對兄妹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面,都以面紅耳赤的爭執收尾,吵得最厲害的時候,一連十幾年不帶聯絡的,想起來心裡都覺得窩氣。

溫禾安將手裡的瓜子撒回果盤裡。

這麼多年在天

() 都磨礪,她的脾氣早早就定了型,很是穩定,對自己人,對敵人,是溫聲細語還是直接動手,都很能把控,不會躁。這世上能用短短几句話將她刺成個漏氣的球的少之又少,李逾算一個。

她去夠自己的幕籬,眉心微動,面無表情,說:“李逾,為什麼這麼多年你的性格還這麼幼稚,半點沒有長進。”

李逾立馬冷下臉。

“你要麼別出來,出來就好好說話,有事說事,我不信你沒事會跳出來找我。”溫禾安指了指看臺外,抬了抬下巴,說得很是直接:“要麼就出去和我打一架,但不是我說,從小到大,哪次打架,你是贏了的?”

李逾開始冷笑。

這就是一起長大的不好。相依為命的十年裡,李逾有三年十分討厭排斥溫禾安,亂世中,一個老嫗養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本就很難,結果莫名其妙的,又多個孩子。

她一來,祖母日日都在上工,更顯蒼老,他心裡肯定不愉快,想讓她從哪來回哪去。

剩下七年,他都處於一種“溫禾安就是他本就坎坷的命數中的一道巨坎”的心理中。

反正,李逾從來沒有承認過,溫禾安是他的妹妹。

兩個小孩長得都好,生活在很是糟糕的境況中,嘴對外都很甜,很會哄人開心,又懂事,什麼活都幹,但再如何沉穩,畢竟是小孩,總會有淘氣搗蛋和人起衝突的時候。

李逾和溫禾安打過不少次架。

在她還沒回天都,還不姓溫,被所有人“禾安”“禾安”叫著的時候。

但就跟溫禾安說的那樣。

他打不過。

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小時候雖然生得瘦弱,但並不是真的生了什麼病,田埂上,果樹林裡瘋跑,也是能上樹掏鳥蛋,下河捉小魚,農忙時節,身上套著個比人還高的麻袋,在盛夏天去摘棉花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很是健壯。

第一次和溫禾安打架慘敗之後,他自己都懵了。

當天晚上,祖母給他們擦臉上的泥,一邊擦,還一邊納悶,算他們的年齡,拉著彆扭著臉的李逾看了看,說,怎麼會輸成這樣呢。另一邊,溫禾安坐在床上,掰著瓣橘子,晃著腿,兩邊辮子有點歪,祖母給她把髮辮散了,被她彎彎眼,一把抱住了胳膊。

溫禾安看著李逾,知道他在陰陽怪氣什麼。

自打李逾在九洞十窟出頭,他就一直在查禁術的事,有一次在接連鬧出兩三樁事件之後,他聯絡她,要她幫忙困住天都一位元老,當時溫禾安處境不算好,被溫流光死死牽制著,正腹背受敵,妖化還發作了,實在騰不出手。

還有一個原因是,溫禾安察覺到那個時候,溫家聖者對她有了比較強烈的操控之心,她不敢在這個時候跟李逾密切聯絡,怕她因為禁術除掉李逾,或者拿他威脅她。

祖母一走。

李逾是她唯一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