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夏恍然,這麼說她的反彈符也不好使了。
不過細想也是,當初她幾次被蘇樂瑤算計,都是第一時間識破然後反彈回去的,看來只能防範於未然了。
皇后沉吟了片刻,忽然道:“那既然有人能奪陛下的氣運,他是否也可以奪別人的氣運?或者有人可以將氣運送給他?”
沐白搖頭,“奪運之事違背天道,必遭反噬,下手之人是如何躲避反噬的,我尚不明白,但是我絕對不能做替人奪運之事。”
“若說贈與氣運,倒是可行,只不過陛下乃九五之尊,他的氣運這世間無人能及,所以也無人可贈。”
蘇錦夏和皇后皆是眸色一暗。
是啊,一國之主的氣運,哪裡是普通人能想比的?
想到這,蘇錦夏內心升起一股擔憂之感。
若是如此,那獲得皇帝氣運之人豈非獲得了一大助益?
他擁有了一國之主的氣運,那麼接下來會做什麼?又想做什麼?
帶著這些疑惑,蘇錦夏的目光看向沐白,或許只有沐白能給她解釋。
皇后靜靜了很久,嘆息一聲,“如此,那陛下便無法再醒來了麼?”
沐白沉吟片刻,“倒是有辦法能讓陛下醒來,只是醒來後不久,他便會徹底離開,如同迴光返照一般。”
“反之,如果不讓他強行醒來,護著他最後的氣運不消散,陛下也可以這樣昏迷許久。”
皇后一怔,眸中陷入糾結。
蘇錦夏看向皇后,不由為她心疼,這樣兩難的選擇,要怎麼做……
醒來,人就會死。
不醒來,就這樣永遠睡下去,起碼是活著的……
如果是她,她也不知該如何選擇。
事已至此,剩下的便是如何抉擇的問題,蘇錦夏和沐白便先離宮了。
安靜空曠的大殿內,就只剩下皇后一人。
她的目光落到龍榻上的皇帝,那麼安靜,那麼沉寂,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還活著的氣息。
對於這個男人,她從來沒有愛,卻相守走過了二十餘年。
這麼多年,哪怕是養一隻狗,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皇后的心中,只感覺堵得慌。
當年,她痛失所愛,悲痛欲絕,皇帝強行將自己留在身邊,她最開始是怨的。
甚至,怨中帶恨。
哪怕她明白了,自己必須要嫁給他,必須成為皇后,可是她依舊是恨的。
她甚至想過,不然同歸於盡吧,帶著所有人一起去死。
反正她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在乎再多死一次。
可是她看到了愛人的信,他留給她的最後囑託,他讓她為了天下好好做一個皇后。
那一刻,她淚水如下,心如刀割。
他的話,她會聽。
為了成全愛人的心願,她認命了,留在宮裡踏實做一個皇后。
對於皇帝,她從沒有給給過一個好臉色,可是皇帝卻始終寵溺著她,做小伏低,在她面前從來沒有一點架子。
數十年如一日,她不是沒有感動,可感動永遠都成為不了愛情。
哪怕,她為他生下兩子一女,可依然動搖不了她的心意。
生孩子,那只是她身為皇后的使命,如此而已。
可是皇帝不知,當她第一次懷上他的孩子時,他歡喜地一整夜沒睡,守在身邊看了她一整夜。
他握著她的手,眼中含著歡喜的晶瑩,“梓潼,你可知我有多歡喜?這世間從此便有你我的血脈了,那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啊……”
她明白他的喜悅,因為她當初如果能給那個人生下一個孩子,她也會如他這般歡喜……
可惜,這孩子不是那人的。
自從那人離開後,這世間,便再也沒有能將他們聯絡在一起的任何東西……
所以,當孩子出世後,她並沒有多麼歡喜,太后想養,她便毫不猶豫將長公主送給了太后。
雖然她明知,這是太后制約她的手段罷了。
長公主至今都與她不是很親暱,她不怨,這都是當初自己疏忽她的結果。
後來的宸王亦是如此,雖然她養在了身邊,可依然沒有多愛,更多的是縱容他成長自己很少干預。
直到生下六皇子,當時的她許是年紀大了,終於意識到對於孩子的疼愛,所以六皇子是她真正悉心教養的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