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夏滿含期待望著寧國公夫人,可隨著寧國公夫人越來越紅的眼眶,她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孩子……軒兒他……軒兒……”寧國公夫人才一開口,眼淚便止不住嘩嘩流下。
“軒兒他……不在了啊!”
話落,寧國公夫人傷心痛苦。
蘇錦夏,一顆心跌入谷底。
這一路所有的期待,在這一刻瞬間全部破滅。
蘇錦夏霎時感覺渾身力氣被抽空,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周遭的所有聲音全部變成了尖銳的白噪音,所有的事物也在一瞬間變成了黑白兩色,再也沒有了光彩。
寧燁軒……真的不在了……
那個純淨無瑕,溫潤如玉的少年郎……不在了嗎?
青蓮見狀忙將蘇錦夏扶起來,瞧著自己小姐那生無可戀的臉,還有那雙空洞無神的眼,青蓮忍不住跟著流出眼淚。
“小姐……”
寧國公夫人瞧著蘇錦夏的模樣,更加哭得泣不成聲。
“軒兒,我可憐的軒兒啊!”
良久,寧國公夫人才終於向蘇錦夏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寧燁軒已經失蹤好幾日了,大抵從蘇錦夏沒有收到他的書信開始,寧燁軒出事的訊息便已經傳到京城了,只不過訊息沒有外傳。
說是寧燁軒在辦差路上遇見了水患,突如其來的大水將所有人都吞沒其中。當地官府第一時間便展開搜救,訊息傳回京城後,皇帝和寧國公府也都派人前去搜救了,最後在洪水匯入江河的入水口,找到了寧燁軒的破碎的衣服……
寧國公夫人說著又哭了一場。
蘇錦夏聽得心驚,追問道:“然後呢?那既然沒有找到人,為何不繼續找呢?反而要說什麼發喪祭奠之言呢?”
寧國公夫人嘆息一聲,“你有所不知,那江河水流湍急,寬廣無比,但凡掉進去的人,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更何況軒兒是被捲入洪水活活衝下去的……”
說到這裡,寧國公夫人抽泣不止,“軒兒出事之地距離江河足足五里地,他活活被洪水衝了五里之遠啊……”
“我的軒兒……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我的孩子啊……”
五里……沒人能活著出來……
蘇錦夏呆坐在原地,剛剛萌起的一絲希之火好似又在漸漸熄滅。
可她還是不甘心,或許是內心根本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她對著寧國公夫人道:“即便如此,這些都是猜測,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連人都沒見到,怎麼能就斷定人已經不在了呢?”
“寧夫人,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要繼續搜救才是啊……”
寧國公夫人聞言看了蘇錦夏一眼,待看到她眸中滿滿的急切之後,眸底浮上一抹難得的欣慰。
“我明白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我又何嘗願意接受……”寧國公夫人拭去眼角的淚,“可是這人入了江河,就是註定屍骨無存了……根本找不到了……”
屍骨無存……蘇錦夏內心再次被重重一擊……
“陛下已經派出了最精銳的御林軍去找了,沒日沒夜搜尋這麼多天也是盡心盡力了。”寧國公夫人拉住她的手,“我同你一樣都希望軒兒還活著,可是人總歸要面對現實,總不能讓軒兒的魂魄永遠漂泊在外……”
“陛下開恩,追封軒兒為親王,以親王之禮厚葬,令滿朝文武祭奠三日,也算是給足了他身後的殊榮。”
蘇錦夏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寧燁軒的死彷彿已經成了鐵一般的事實,內心的恐慌感愈發加劇……
“不……只要看不到他的人,我就永遠不會相信他已經不在了……”蘇錦夏搖著頭,堅定吐出這一字一句,像是在說服別人,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孩子,你怎麼這般痴啊……”寧國公夫人聞言觸動不已,將蘇錦夏抱在懷裡,痛苦不已。
良久,她拉著蘇錦夏的手道:“孩子,我知曉你對軒兒的心意,你們兩情相悅,本該是一對佳偶天成,可惜軒兒……沒有那個福氣……”
想到寧燁軒和寧夫人的好,蘇錦夏鼻子又是一酸,“您別這麼說……”
從來到這個世界那天起,蘇錦夏便知道這個時代女子的處境艱難,可她卻那麼幸運遇到了痴情專一的寧燁軒,又遇上了不在乎門當戶對的寧夫人,愛情與婚姻之路可以說是一路順遂。
夫君體貼專一,婆婆又通情達理,可誰曾想,竟然會……
寧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