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看著楚綿的眼神顯然複雜了幾分。
楚綿知道奶奶的話讓他為難了。
她也生怕顧妄琛誤會,她是特意演這樣一齣戲,想挽留他。
“我不會提這樣無厘頭的要求,放心吧。”楚綿莞爾,算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楚綿越是這樣坦然的解釋,卻讓他覺得煩悶。
砰——包廂的門被狠狠關上。
楚綿不禁垂下頭,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
林海媚嘆氣,“綿綿,你呀你!”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剛才猶豫了嗎?那就意味著,其實不——”
“奶奶,還有事兒嗎?”楚綿直接打斷了林海媚的話。
她怕,怕林海媚說,顧妄琛其實不想離婚。
從她嫁給顧妄琛那天,奶奶就說:阿琛一定會愛上你的,早晚的事兒!
這大餅,她一邊吃,一邊跟著畫,樂此不疲。
這麼多年了,她不想再吃這個已經又臭又硬的餅了。
林海媚無奈,默默去看周秀雅。試圖讓周秀雅也說幾句話。
周秀雅太清楚了,奶奶的話都沒了力道,那她的話也不會有力度。
沉默許久,包廂裡安謐的能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有人嘆息,有人呼吸輕薄,有人緩緩開口:“離吧。”
楚綿和林海媚一同看向周秀雅。
“你說,你困了顧妄琛這麼多年,該放他自由了。不如說,是我和奶奶困了你這麼多年……”
當年顧妄琛不願意娶楚綿,她和林海媚是讓他一定要娶楚綿的幫兇。
所以楚綿能有今天,怪她和林海媚。
楚綿真的很好,不能讓楚綿做顧家的人,是顧家沒福氣。
“離吧,離吧。”周秀雅搖搖頭,徹底釋懷。
唯有林海媚,遲遲不願意鬆口。
楚綿點了下頭,“謝謝媽和奶奶的理解,那我先回去上班了。”
周秀雅沒有挽留。楚綿多看了奶奶一眼,便走了。
關上包廂的門,楚綿狠狠地吸了口氣,像是放下了這些年所有的束縛,讓她覺得格外的輕快。
長廊盡頭,那個男人就站在那抽菸。
偶有一縷光照進來,楚綿睨著遠處的他,試圖伸手想抓住他。
光消失,他的背影變得孤寂黑暗,楚綿的手心竟也攥不住他的身影了。
她從來都沒抓住過顧妄琛,現在抓不住,以後也不會抓住了。
大抵是楚綿的眼神太炙熱。
男人忽然轉身。
他迎上楚綿漂亮的杏眸,眉頭皺了皺。
楚綿朝著他走去。
他被煙霧纏繞著,手中的煙還剩了半支。一邊的抽菸筒上放著兩個菸頭。
他下意識地將煙放在煙筒上,要捻滅。
“我又不是陸嬌,不用急著捻滅。”楚綿說。
顧妄琛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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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愛過我。高中時待我好,是因為我太囂張跋扈,你不想惹麻煩。大學時待我好,是因為我是陸嬌的好朋友。娶我是因為奶奶和媽媽拿陸嬌威脅你。”楚綿看著他的眼睛,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像是在回憶這些年。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楚綿苦澀地笑著,“可我自私,就是想試試讓你愛上我,所以固執的嫁給你。”
楚綿仰起臉,再次看向他。
他神色沉重,拿著煙的手握緊。
楚綿真的覺得煙味很難聞,彷彿怎麼都甩不掉一樣。
當然,她說的不止是煙味,還有她。
楚綿微笑,輕聲說:“顧妄琛,對不起啊。”
說完這句話,她才是真的釋懷了。
顧妄琛垂眸,喉嚨動了動。他還是捻滅了煙,而後說:“剛才在屋子裡說的話,我再說一遍。”
他擰眉,眼底裡的神色是對楚綿從未有過的耐心和認真,他重複道:“你想幹什麼,我都依你。”
楚綿重重點頭,“嗯,我們離婚。”
顧妄琛摁著菸頭的手重了一下,而後點了下頭,“行。”
“什麼時候?”顧妄琛問她。
“今天可能不行了,我下午還要和曲主任手術。不如明天上午吧,可以嗎?”楚綿很溫柔地問他。
顧妄琛睨著她那雙漂亮的杏眸,心在被什麼拉扯著。他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