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被噎得無聲。
楚天河往日很少大聲和自己講話,但有關顧妄琛,總是失態。
顧妄琛沉了沉眉眼,他聲音壓低,道:“是我的問題,岳父不要怪她。”
“當然是你的問題!我這麼好的女兒嫁給你,委屈你了嗎?”楚天河瞪著顧妄琛,眼底寫滿責怪。
顧妄琛看向楚綿,漆黑瞳仁神色雜亂。
楚綿拉住楚天河,躲避顧妄琛的眼神,示意楚天河別說他了。
醫院裡人來人往。顧妄琛畢竟是顧氏集團的總裁,在雲城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楚天河這樣指著腦門罵影響不好。
楚天河惱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你是忘了他帶給你的痛了?你連命——”楚天河的話還沒說完,楚綿便打斷了他,“夠了爸爸!”
楚天河的話戛然而止。
顧妄琛睨著二人,瞳孔縮了一下。楚天河接下來要說什麼?
楚綿為什麼忽然情緒波動?
楚綿偏過頭,聲音很輕,“我已經知道錯了,一定非要在我的傷口上繼續撒鹽嗎?”
她知道楚天河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質問她四年前顧妄琛被綁架,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換來了什麼?
這段過往,她再也不想提起了。
每每提起,都會讓她覺得她是個蠢貨。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心甘情願搭上自己的命,這不是蠢貨是什麼?
“有什麼不能說的?說他兩句,你就心疼!”楚天河熄了火,語氣有些發悶。
楚綿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遞給顧妄琛一個眼神,淡淡道:“走吧,我送你。”
顧妄琛卻看向楚天河,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楚天河瞪著楚綿,喝道:“早點回來,等下司禮還要來看爺爺!”
楚綿:“知道了!”
說完,楚綿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在了前面。
楚綿摁了電梯按鈕,腳步停下。
顧妄琛就站在她的旁邊,他劍眉緊皺,目光看著電梯。電梯上映出兩個人的身影,無論從身高還是容貌,都很般配。
偏偏這樣般配,看起來會走完一生的人,婚姻卻如一團亂麻。
電梯門開啟,二人一前一後地進去。
電梯裡無人,顧妄琛看向楚綿,問:“岳父剛才想說什麼?”
“他還能說什麼?”楚綿語氣有些煩。
“他好像有話要說。”顧妄琛說。
楚綿難得轉過頭看他,一雙杏眸黯淡疲倦,她說:“他確實有話要說,有一肚子罵你的話。你要聽嗎?”
顧妄琛哽住。
楚綿瞳孔顫了顫,她也有一肚子委屈想和顧妄琛說。他想聽嗎?
她想告訴顧妄琛,這些年為了愛他,她把家人傷害成什麼樣。
告訴顧妄琛,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從來沒有人對她大聲呵斥,責怪她,羞辱她。
可是這些年,顧妄琛把全世界的苦難都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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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告訴顧妄琛,其實她也很脆弱的。陸嬌需要他保護的時候,她也需要。
而這些話,隨著楚綿嚥下的委屈,一起湮滅在了她黯淡的杏眸裡。
她沒資格說,也沒必要說。因為顧妄琛從來不會在乎她說什麼。
電梯門開啟,楚綿立刻走了出去。
顧妄琛看著楚綿倔強的身影,心尖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微微痛了痛。
住院部門口,楚綿停下步伐。她面對顧妄琛,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前,溫柔道:“顧先生,我就送你到這兒吧。打擾您了一上午,真是不好意思。”
“嗯。”顧妄琛多看了她一眼。
他想說,如果楚綿有需要的話,可以給他打電話。
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一邊有人道:“綿綿。”
這聲音過於耳熟。
顧妄琛和楚綿一同看過去。便見韓司禮抱著花束和禮品走來。
“顧總也在這兒?”韓司禮瞧著顧妄琛,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很意外?”顧妄琛冷著眼看韓司禮,語氣涼薄。
他最近在和韓司禮申請同一塊地皮,兩個人正屬於競爭關係。
“確實。我還以為顧總的心裡只有陸大小姐,沒有前妻家的事兒呢。”韓司禮微笑道。
楚綿不禁看向韓司禮。
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