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事情,是否有些不太禮貌?” 菲奧娜趕緊解釋:“我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但是如果你覺得我們的行為太唐突了,我們也不會逼你做決定。只要你有心願意加入我們,福牛守護者,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厄斐琉斯抬起胳膊,按住李一的肩膀,他雖然說不出話,但是隻用那堅定的眼神,卻也精準無比地將自己的信念傳達給了李一。 李一看著厄斐琉斯的眼睛,沉默了半晌之後,輕輕揚起嘴角:“槍神,你們這麼著急,倒顯得我很重要,讓我感覺自己很有價值。” “你本來就很重要!”菲奧娜道:“你有著十分強大的洞察能力,是難得一見的戰術大師,當然很重要!不止我們,任何人都會覺得你很重要。” “倒也未必吧。”李一自嘲一笑。 “況且,如果我真的那麼重要,你還會這樣直接跟我強調?就不怕我不願意加入,反而站到你們的對立面?” 福牛守護者們,面面相覷,厄斐琉斯輕咳一聲,打著手語,菲奧娜同聲傳譯。 “我們的對立面,只有怪獸,其他的組織,都是我們的兄弟部隊,你如果不認可我們福牛守護者,想要加入其他組織,我們也沒什麼話可講。” “至於怪獸,我們知道你不會助紂為虐,因為你有一顆赤誠的心,你是一心想要保護剷剷市,跟怪獸作鬥爭的人,你根本不可能站到我們的對立面。” 李一揹著手,緩緩走遠,背對著他們站著:“我……現在只覺得這世甚是喧囂。如果有可能,我又何嘗不希望自己還坐在自己的電腦前,你們依舊是一個個棋子,在我的棋盤上,用一個個早就約定俗成的陣容,助我拿下榜首的位置。”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我奔波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自己成了一枚棋子,任人擺佈,任命運擺佈。儘管每一個決定都由我自己做出,可是我就像是被推著走一樣,沒有一刻真正地為自己做出過什麼選擇。” 泰隆錯愕:“他在說啥?” 安妮嘆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煞風景……” 牛頭也重重地唏噓:“其實,我們又何嘗不像李一說的那樣,就是一枚枚棋子呢。我們自以為,活得瀟灑自由,還能拯救蒼生。實際上,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我們被迫迎接,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走。” 佛耶戈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破敗王者之刃,氣定神閒,雲淡風輕:“棋子?哈哈哈哈!第一次聽見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安妮問:“佛耶戈,有什麼獨到的看法嗎?” 佛耶戈搖搖頭:“不,李一說得對!正因為他說的對,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從我們選擇了成為英雄的那一刻,我們的結局或許早已經註定了。一筆一筆的修辭或者描寫,無非是我們掙扎在命運的手掌心。其實呢,為了履行自己英雄的信念,我們付出了一切,包括自我。” 牛頭悶聲悶氣道:“大家都是棋子,被命運執棋,落在哪裡,就是哪裡……” 菲奧娜和厄斐琉斯,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話,李一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輕輕嘆息。 菲奧娜望著厄斐琉斯,尷尬地笑著:“看來,大家都挺有感觸的……” 厄斐琉斯默默地將狙擊槍扛在背上,認真地盯著李一。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不能說話這件事,太耽誤事了。 李一卻突然抬起手,微微一笑:“槍神,很感激你的信任和認可,也感激你的邀請。不過,我志不在此,既然已經離開了源計劃部隊,我將繼續隱匿在城市之中,做好我的分內之事。” 李一拱手道:“山高路遠,有緣自會重逢,福牛守護者們,若有機會,希望還能跟你們並肩作戰。” 菲奧娜擔憂地望著他:“可是,現在天還沒亮,你一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 李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怕再死一次,既然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眾人齊齊地站好,望著李一越走越遠的身影,肅然起敬。 菲奧娜很不理解:“死過一次?是什麼意思?” 安妮猜測:“不都說,哀大莫過於心死,是不是源計劃部隊的做法,對他的打擊太大了,讓他感覺心如死灰,就像死了一次?” 厄斐琉斯搖了搖頭,菲奧娜也附和著:“確實不可能,你們聽李一的字裡行間,他雖然才二十出頭,但是他的人生感悟,卻遠遠地超越同齡人,甚至是比他年長的人。” “說他矯揉造作也好,說他心思複雜也好,但是他的言論的確切中要害。天下為棋盤,蒼生為棋子,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棋子的命運,如果我們早有所料,心裡會是什麼想法。而李一,早已洞悉一切,卻樂此不疲。” 厄斐琉斯長長地嘆了口氣,望著李一的背影,心裡默默唸道:“李一,你是個值得我銘記的人,總有一日,我會讓我們成為親密無間的戰友,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你的態度依舊撲朔迷離!” 上面發生的一切,都是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