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二劉嘉,在一幫囚犯和唐冠車輪戰的時候,就從大通鋪的底下拿出兩個搪瓷杯子,又撕開兩袋豆奶粉,然後從一個用棉絮和毛巾包裹的塑膠桶裡,舀了開水沖泡好,恭恭敬敬地端了一杯放在那個“老大”的床鋪旁邊。 然後他自己也端著一杯豆奶,悠哉悠哉地坐在床板上,邊喝邊欣賞著過道上的好戲。 眼下唐冠已經連敗了九人,剩下還有十三個藍馬甲,瞅著唐冠已經雙腿發抖,站也站不穩了,再如此打下去,敗局已定。 劉嘉得意洋洋地說道:“新鬼,你真是不知死活,跟你說過的規矩你竟然不遵守:每一個比你早進來的都是老鬼,作為新鬼,你就得無條件服從老鬼的命令。 “你要是能打得過所有老鬼,那你就不用做新鬼,要是打不過,那你就一直都是新鬼,就算後面進來的也是你的老鬼。誰叫你不聽話呢!” 唐冠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渾身力氣已經耗盡,懶得再動一動,困得只想就地一躺,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覺,管他什麼新鬼老鬼! 但是心底又有一個念頭響起:不能倒下,一旦倒下那就是輸了,以後就真的只能做牛做馬了,說不定熬不到與家屬見面的時候,更加熬不到出去的日子。 他當即雙膝一彎,盤腿坐在地板上,從懷裡掏出肖醫生給他的小紙包,拿出兩顆維生素片,含在嘴裡,剩餘的又放回口袋裡。 維生素片一入口就齒頰生津,頓感精神一振,憑空生出絲絲氣力。他接著雙掌相合,用勁互搓了幾下掌心,隨後按在自己小腹丹田處,以自家按摩手法揉了起來。 同時意守丹田,凝聚起微弱的熱氣,悄然運轉於奇經八脈。 他此刻身上的襯衣和馬甲都沒了紐扣,只能微微敞開著,露出了肚皮和胸膛。 一眾囚犯見他突然做出如此古怪動作,都是愣的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接著上前動手。 劉嘉冷笑了一聲,說道:“裝神弄鬼的,難不成你還會使用法術?嘿嘿,下一個是誰?給我上,不要管他虛模假式擺花架子!” 有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囚犯躍躍欲試,扒開前面兩人,喝道:“我老刁最喜歡收拾假把式鑞槍頭,讓我來收拾這隻新鬼!” 劉嘉哈哈笑道:“終於輪到老刁出手了,必然手到擒來!刁德安,你這次若能把新鬼調教好了,就把你挪到我後面的位子。” 那個老刁一聽,頓時大喜,要知道在這號子裡,是有著非常森嚴明確的等級次序,而這就體現在睡覺時床鋪的位置,就跟政治局排位子一樣,誰捱得號長老大越近,誰的地位就越高,待遇就越好。 劉嘉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要把他提拔到老三的位子,這可就一下子壓過了很多他的“老前輩”,可謂平步青雲了。 當下答應了一聲:“好咧二哥,多謝你賞識了,老刁一定讓你滿意。” 說完抬起一支大腳,就要朝唐冠的腦門踹過去。 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劉嘉,讓老刁住手。” 劉嘉和刁德安都愣住了,劉嘉不敢多問,當即喝住了刁德安,讓他住手。 隨即見臥著的那個人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把一本厚厚的書合起來,朝劉嘉揚了一下。 劉嘉急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書本,放回了床鋪底下的格子裡。 唐冠一邊按揉調息,一邊眯眼觀察著眼前的情景,他見那人大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圓臉,濃眉,大眼,兩腮有隱隱密佈的胡茬,如果不是颳得很乾淨,應該是個絡腮鬍子,但是這樣反而顯得剛毅而剽悍。 唐冠心想,老大就是老大,他這副樣子隨便一坐,便有一股霸氣自然流露,真是不動如山,不怒自威。 那個號長老大若無其事地端起劉嘉衝調好的豆奶,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這才說道:“新鬼,你過來。” 正盤坐在地磚上的唐冠,聞聽愣了一下,立馬就見刁德安一腳踹來,喝道:“狗日的新鬼,老大喊你過去,耳朵聾了嗎?快起來!” 唐冠調息了一分多鐘,體內積蓄了一些真氣,當下雙手探出,照著刁德安小腿穴道一抓,往斜刺裡一撥,借力卸力。 刁德安“哎喲”一聲,右腿劈開,左膝著地,人也往前趴了下去,急忙雙手一撐,才沒讓臉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刁德安躍起身來,拍了拍手,又要撲上去跟唐冠撕打,就聽老大冷哼了一聲,說道:“老刁,你是連我的話也不當回事了?” 聽得老大的語氣頗有不悅之意,刁德安大驚失色,急忙垂手退到人群裡,低頭惴惴不安地說:“老大您誤會了,我怎敢不聽老大的話?我只是看不慣這個新鬼太……太傲氣了,所以想……” 老大皺眉道:“你說那麼多做什麼?劉嘉,掌嘴。” “這……是,大哥。”劉嘉咬了咬牙,走到刁德安面前,“啪”的一下,朝著他臉頰就抽了一個大耳刮子。 眾囚犯見刁德安捱打,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