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軍福下班回來的時候,自然免不了要被李萍嘮叨一番。不過他對於親爹田偉如今的所有事情已經徹底無視。默然是他的態度。 次日,李萍隨著小夫妻一起離開去了市裡。 小花是打算帶著媽媽和奶奶一起去旅行的,但是周冷只喜歡一個人流浪,這種拖家帶口的出行,她想想都覺得麻煩就拒絕女兒的邀請。 李萍走的時候還囑咐著兒子兒媳說: “我不在家這半個月,我那幾盆花可要好好看著點,我養的雞都是走地雞,一定要喂好了,這買都買不到,還有...” 周冷麵帶微笑的看著她說:“媽,你在家的時候,這些活大多都是我乾的,你多囑咐軍福吧。” 相處多年,李萍絲毫不覺得尷尬,她聽到兒子的保證之後就和重孫女田甜坐在後座。 田大勇開車,楚音喬坐在副駕駛上,四個人很是和諧。 眼見著夾雜著煙塵的車遠離而去,田軍福拍了拍手說:“媳婦,我這也要去上班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啊。” 周冷點頭,又見著對方蹬著腳踏車離開,家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關上大門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嘴裡還唱著: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我一個人看書寫字...。 兩天後。 田軍福接到了鎮裡派出所的電話,電話裡說讓他去市裡,他爸田偉死了! 人死了,似乎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飄散了,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如果不原諒好像就是心胸狹隘。 田偉早就把戶口遷移走了,因為對方手機的通訊錄裡沒有找到至親,警察是看的原戶口所在地聯絡的當地派出所,田偉的風流事蹟在鄉里都是出名的,當地的片警自然知道聯絡田軍福。 警察沒有說的很詳細,田軍福細問對方也只是說去市裡找負責的派出所瞭解具體情況,告知了具體的負責人和聯絡方式之後,對方又強調了要儘快前往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田家人不知道那是多麼詭異的死亡現場。一個人,一條魚,一聲尖叫,一個躲閃。 無巧不成書,事情的經過如下。 小花和李萍在市裡的菜市場溜達的時候碰見了田偉,他正在陪著一個衣著頗為華麗的老太太選魚,兩人雖然不見多麼親暱,但如此組合倒是讓外人覺得是老兩口。 田偉是什麼人!那是化成灰李萍都認識的人。 李萍看著兩人對著魚缸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的樣子,她想到了在村裡抬不起頭腦子不清楚的李淑華,想著這些年他勾搭坑害的女人,她真的想走上去掄圓了自己的胳膊給對方兩個大嘴巴,但是想著身側的孫女她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李萍打心裡覺得田偉這人太過邪乎,孫女如今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萬一乖孫女被田偉洗腦了,或者也被勾了魂非要做孝順的好孫女,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李萍轉身拉著孫女就走,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們祖孫的正臉就恰巧就被田偉看到了。 如今年歲大了的田偉想要回家找兒子養老,但是又不敢直接回村裡,他託李淑華送的信裡有他新的聯絡方式,但是一直沒有收到回信的他此刻見到李萍有些激動。 田偉以為田家舉家搬到了市裡才沒給他回信,想到以後的養老生活,他露出了標誌性的渣男微笑。 田偉身側的女人是他的僱主,他現在的工作是男保姆,也算是利用了自己的優勢,伺候著各色老太太。 田偉回村裡的時候小花尚且年幼,如今對方多年失聯,她壓根認不出那個老頭是自己的爺爺。 小花擔憂的小聲問道: “奶,怎麼了,是魚腥的味道讓你不舒服了嗎,還是血壓高頭暈了。” 李萍趁機回答:“花啊,可能是人太多了,有點缺氧,腦袋發昏,快帶奶出去透透氣。” 小花扶著奶奶的胳膊,祖孫快步離開。 田偉對著身側的女人說了幾句什麼,他就快步追上來。 天底下少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田偉的衣服掛在了女人揹包的拉鍊上,他走一步發現不對後轉身去解開,就在他想要繼續前行的時候一條草魚忽然從售賣的玻璃櫃裡跳了出來,正跑到了田偉的腳下。 “啊。” 男人的喊聲。 田偉腳下一滑,後仰著倒過去,身後就是女僱主。 也許是不經思考的動作,是自我保護的潛意識,女僱主側身躲了一下。 嘭! 田偉後腦著地,很快就流出血來。 轟。 人群中尖叫聲,吶喊聲響起,有人已經在打報警電話。 許多人見了血怕惹麻煩快步離開,剩下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遠遠的圍觀。 交頭接耳的聲音徹底覆蓋了那條在地上翻來覆去的草魚挪動聲。 魚攤的老闆聽到動靜走出來,正看見有人倒在血泊中,他的臉霎時間就慘白一片,看著地上因為魚折騰而多出來的水,他嘴裡嘟囔的說: “臥槽,這和我家沒關係吧,這他媽是市場的事,他們打掃衛生沒搞乾淨,大家都給我作證啊,這人踩水摔倒了吧。” 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 “可拉倒吧,你可攤上事了,你家的魚殺人了,它跳出來讓這人滑倒了,早就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