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楊把紅色的本本放在炕上,他面容平靜,雙眼悲傷的說: “我本來不想和你們說的,你們看看這個吧。” 宋建國拿起來,看著上面‘因公戒毒’四個字,他瞪大了眼睛,嘴巴顫抖的說:“你...你瘋了,那可是要命的東西,老一輩抽大煙的那都什麼下場!” 葛英不太識字,但是看老伴兒的反應,她也知道這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葛英直接問道:“兒子,你和媽媽說說這是什麼?” 宋軍楊壓下心中的萬千情緒,他冷靜如常的說: “你們以為我為什麼四十歲就能退休,因為我身體不行了,腦子也不行了,為了抓住毒販,為了打入他們內部,我前前後後戒毒過八次,毒品讓我反應遲鈍,出現了定向障礙,我的神經被麻痺,現在偶爾還出現幻覺。” 宋建國抿著嘴咬著牙,葛英哭出聲來。 宋軍楊沒有停頓接著說: “你們知道毒癮上來是什麼感覺嗎,渾身都疼,頭暈目眩,像是溺水的人需要一口新鮮的空氣,你拼命的掙扎也擺脫不了的絕望,身邊的一切都變成了寒冰,只有那才是唯一的溫暖,隊裡的同事說,毒是戒不掉的,它在你的身體裡,骨髓裡,每一次的呼吸間。這樣的我你們還覺得是你們的驕傲嗎?這樣的我你們還覺得能再娶嗎?若不是有小琴和兒子在,我早就想死了。” 葛英哭著怒斥:“閉嘴,你別說了。” 宋軍楊還是笑著說: “我時常想為什麼我沒死在罪犯手裡,那樣我還能是個烈士,不像如今這般苟存,早晚成為這個家的汙點,也許還是罪人也說不定,終有一日為曾經的榮耀蒙羞。” 屋內陷入了沉默,雙方都是心緒難平,不知道要說什麼,那些拼了命換來的榮譽如今只是躺在了盒子裡,可是傷害卻已經深入內心。 嘭。 門被踹開。 周冷披著被單,頭上套著自己的緊腿褲子,兩個褲腿甩來甩去,她手裡拿著兒子的玩具塑膠劍,嘴裡高聲大喊: “呀呀呀,你們這三個妖魔鬼怪,敢擅自闖入本王的洞府,看我不砍了你們這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妖。” 三人面面相覷的功夫。 周冷再次大喊道:“你這個小妖,本王拿你開刀。”她說完就拿著塑膠劍衝向了宋軍楊。 宋軍楊怕周冷傷到她自己也傷到父母,他就引著老婆到了院裡,兩人在院裡你追我趕。 兩人出門後,葛英皺著眉說: “我怎麼瞧著二小子的媳婦嚴重了,以前在京都的時候就是安靜的待著,偶爾才發瘋的到處翻找東西,可是三年了也沒像現在這樣追著人打呀,這樣下去可不行,這好人都要被她折騰瘋了。” 宋建國還在想著兒子說吸毒的事情,他想的更遠,擔心兒子以後會忍不住再吸毒。他聽了老伴的話後說道: “以後別再說讓兒子娶新媳婦的事情了,我看有這樣的媳婦也行,剛才兒子的話你也聽見了,我怕他想不開,有著呂小琴抻著他,還能讓他有個奔頭。” 葛英嘆了口氣,剛才還坐直的腰身也彎了下去,半晌她才說: “我知道了,這孩子,哎,這是拿命換的好日子啊。咱們明天就回去吧,別再這給兒子添麻煩了。” 老兩口坐在屋內說話,小兩口在院子裡‘練武術’。兩人折騰了半個小時周冷才收了神功,她拿著玩具劍喊道: “本王餓了,你這小妖去給本王拿些吃的來。” 宋軍楊喘著粗氣,所有悲傷和煩惱都被媳婦鬧沒了,只留下了無限的心酸和疲憊的喘息。他進了廚房給媳婦熱飯。 周冷去把塑膠劍放到兒子房間,然後把被單疊好,把頭上帶著的褲子也拿了下來,她端莊得體的走進廚房。 “老宋,你做什麼吃的呢?爸媽來了,要不咱們出去吃吧。” 宋軍楊盯著她那波瀾不驚無事發生的臉,他長嘆一口氣說:“媳婦,你是故意的嗎?我都要精神失常了。” 周冷無辜的看著他說:“老宋,怎麼了,是我又發病了嗎?是這樣嗎?” 女人的表情悽苦可憐,無辜又無助。 宋軍楊暗歎自己過分,他緩和語氣說:“沒有,你剛才說餓了,我想先給你做一口吃的。” 周冷走過去牽著他的手說:“辛苦你了。咱們帶爸媽出去吃飯吧,找個好一點的飯店,再給爸媽買一身新衣服。” 宋軍楊回握她忽然問道:“你剛才說的媽打你是什麼情況,媽沒說過。” 周冷聳了聳肩說:“都過去了,再說媽照顧我三年呢,一個精神病照顧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的,打幾下不正常,我就是話趕話說了一句。” 宋軍楊愧疚的拍了拍她的手。 四口人出門去吃飯,周冷神色如常,其餘三人其實有些緊張,他們怕媳婦、兒媳婦隨時發瘋。好在這是個假病人,吃完飯還帶著兩位老人都去買了新衣服新鞋子,直到她們再回到院子,一切都正常進行。 晚上,宋威回來,老兩口對著孫子親了又親,熱熱鬧鬧的過的住了一晚。 第二日老兩口就說要回村裡宋軍楊說要開車送他們回去,老兩口其實想要做轎車回去給自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