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榮酒館。 牙人帶著姐弟二人進了酒館,他們看見有人倚著窗戶高聲吟唱,有人喝的盡興走到古琴前抒發心緒。 牙人倒是看的熱鬧,姐弟二人均是不敢抬頭。 居徵過來打招呼說:“這就是掌櫃娘子說的那兩人,我帶他們去後面,多謝了。” 牙人趕快說無事,然後就離開了。 居徵對著姐弟兩人說:“你們同我來。” 兩人跟著進了櫃檯後側的門,門內正是今日他們見過的母子,姐弟二人趕快行了禮。 居徵說:“掌櫃娘子,我先去忙了,人給你帶來了。” 周冷點頭,見居徵關門離開後,她又看向兩人問道:“你二人叫甚名字,年歲幾何?” 兩人中的姐姐再次行禮後說:“回夫人的話,奴姓江名月落,年九歲,家弟姓江名天。年六歲。” 周冷挑眉說:“月落烏啼霜滿天?你們讀過書,識過字?那為何到了牙行?” 江月落回話: “奴孃親在天哥兒出生時離世,家中未曾敗落時奴曾識的幾個字,後爹爹病重花了許多銀錢也未能治好,爹爹離世時未有棺木下葬,奴二人自賣己身換了錢葬了爹爹,此乃前因,夫人放心,奴姐弟二人定會照顧小郎君周全。” 江天跟在姐姐身後作揖也附和道:“夫人安心。” 周冷看著他們說:“以後自稱我即可。”她又對著景行說:“景哥兒,以後江天就陪著你一同玩耍,一起認字,好不好。” “自然好,多謝孃親。” 周冷讓三人在這屋內玩耍。 景行正在看周冷給做的小人書,姐弟兩人陪著。 周冷在櫃檯處坐定,心神感受著室內的動靜,她想看看若自己不在,他們姐弟如何對待景行。 江月落見兩個人湊在一起看著小人書,她就站起來整理屋內的散碎物品。 過了一會,程娘子送進來一碟小菜,一碟糕點,還有一杯甜水。 江天嚥了咽口水,然後他就努力的把目光放到了別處,他們姐弟沒有因為屋內只有姚景行就偷吃偷喝。直到景行拿了一塊糕點放到了江天的手裡,他見大姐姐點了頭,這才道了謝然後珍惜的吃了起來,最後還攥在手裡半塊,想著要留給姐姐吃。 正在翻看賬本的周冷暗中想著這兩人暫時看還算可以。 晚上,酒館閉店之後。 姚青趕著驢車來接母子二人。 江月落和江天兩人就跟在驢車後面走路一直到了姚家院子。 姚青抱著姚景行去他的房間看今日練字的成果,周冷帶著姐弟二人到了西廂房。這個廂房最開始是居徵住在南側,他成親後荷香也一直是獨自住在北側,如今這兩個屋子都空著了。 周冷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人說: “這廂房以後就是你們的住所,南側房間月落住,北側房間江天住,房內的被子物品你們皆可使用,但是要保持潔淨。每日卯時要把早晨的飯食準備好,三日後郎君就要去私塾讀書,你們兩人每日要接送郎君,不能出任何差錯,記得了嗎?” 兩人行禮後表示記下了。 周冷又說:“白日裡你二人無事可在院裡做些粗活,如有其他事情我也會吩咐。我這院裡沒有月錢這個道理,只供著你們吃穿而已。” 姐弟二人自是稱是。 周冷又帶著兩人看了廚房,庫房,然後就帶著月落做晚上的飯食。 晚間。 周冷一家三口坐在正房的飯堂內用飯。 月落姐弟二人到自己的廂房內吃飯。她本想伺候主家三人,被周冷揚手揮走。 小小的飯桌上是一個素菜,兩個餅子,還有一大碗胡辣湯。 江天環顧四周,再次確定這屋內只有自己姐弟二人,他才小聲的說:“大姐姐,夫人生的真美,人也心善,那牙人說咱們是幸運,果真如此。” 江月落垂著眼睛掩蓋心酸說:“天哥兒知道幸運就好,以後定要好好服侍小郎君,我們要忘記曾經的出身,如今我們都是自賣的奴才,虧得主人家心善才有了新衣,還有了自己的屋子,你萬事不可與小郎君爭奪,可知道了。” “大姐姐安心,我定護佑著小郎君。他是主,我是奴。我知道的。” 江月落眼中含著淚說:“若不是到了提轄府上,大姐姐怕是被賣去做了妓,我們是要感恩的,要感恩的。”這話她既是告訴弟弟也是告訴自己,忘記曾經自己也是富家小娘子的事情,忘記弟弟曾經也能飽讀聖賢書,甚至能去考取功名。 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有不確定性的,何人不想錦衣玉食,窮奢極侈呢。 江天安慰道:“大姐姐莫要傷心,虎哥兒說過會來找大姐姐的。” 江月落聽到鄰家哥哥的名字,心中更覺得難受。 飯畢,江月落帶著弟弟去飯堂收拾碗筷去洗淨,又打掃了一番才回了自己二人的屋子。 兩人謹慎又珍惜的翻找了屋內兩人能用的物件。躺在了許久未曾睡過的溫暖床榻上,兩人詭異的都未能睡著,畢竟這一天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二日。 周冷看著已經做好的飯食和月落的黑眼圈,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帶著景行去吃了早餐,畢竟她買來的是使女,難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