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所有的屍體都安葬,杜家的廢墟也無人再動。 這個江湖和廟堂之間的導火索徹底被點燃。 許多盤溪鎮裡的住戶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裡因為杜家才如此繁盛,如今杜家已經被滅,許多人都想離開了,尋找新的地方生活。 因為杜一等人幫忙,所以有當地的商戶給了他們新的衣衫,又低價賣給他們馬匹,眾人心情複雜的收拾行囊前往益州。 死去的人已然不在,活著的人還要前行。 卻說周冷和化身杜盛的杜夢然一行前往南州,一路上收拾了兩夥山賊,其他無事發生,他們到了南州地界的時候,各個茶館酒樓都已經開始討論杜家被滅的事情。 悅來客棧一樓角落裡的三桌坐的都是益州商隊的人,他們暗自聽著眾人議論杜家被滅的事情。 有人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她高聲說: “診良閣杜家被滅門了,沒有一個活人啊,聽說屍體都是鎮子上的百姓給掩埋的,慘啊,這就是中立勢力的下場!” 另一人附和道: “眼看著江湖上也要開始動盪了,那個狗屁朝廷下令說要徹查此事,我可聽說這慘案是單家動的手,因為嫁到杜家那個夫郎不知道怎麼就死了,我看這事就是栽贓嫁禍。沒準就是朝廷那些人動手的。” 另一個人小聲接話說道: “其實我知道一些內幕,動手那些人是梅萬山莊為首的江湖勢力,那杜家也是活該,身為江湖門派竟然做了朝堂的走狗,幫著那些當官的對付我們江湖人。” 杜盛回頭看了那人一眼,這話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說出來的,她側頭對著一人用細微的聲音說:“盯著他。” 被囑咐的人輕微的點點頭。 另一人說道: “診良閣這麼多年救了多少人,如此良善之家被滅門,著實讓人心寒又心驚啊,這個江湖怕是要地動山搖了。” 此話一出本來還在激烈討論的眾人都沉默了一瞬,也只是瞬間而已。然後就開始討論杜家勾結官府做了走狗的事情。 周冷他們一行人沒有參與討論,他們只是像普通的行商一樣好奇的觀望,傾聽然後像是怕麻煩一樣吃完飯後就回到客房休息。 一個時辰左右。 有人打了杜夢然的房間敲門後進入,那人抱拳說道:“老大,我跟著那人到了梅萬山莊的第八堂口,看來是他們放出的這個訊息。” 杜盛點了點頭讓人出去,屋內只剩下杜盛、周冷和杜連三人。 杜連不忿的說: “老大,不給他們點教訓嗎?這梅家是想讓杜家被滅了還留下罵名。他們這麼多年為了一家獨大傷了多少天縱之才,把奇才毀於微末之時。” 杜盛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她說: “今天晚上你帶人去把那個堂口滅了,要做的乾淨,別暴露了。” 杜連咬著牙點頭,然後看著老大盯著自己,她識趣的出去。 室內只剩下兩人。 杜盛試探性的看著男子問道:“今天晚上你隨我去殺一個人如何。” 周冷側頭認真的看著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和審視,她語氣很是堅定的問道:“你確定?” 杜盛眼神躲閃了一下後堅定的回答:“我確定。” 周冷神情恢復了平靜,那是看透一切的平靜,也許有的人就是如此,你想放過她,但是她自己終歸走向了應該走的路。 兩人心思各異,再無交談。 夜半子時。 周冷二人穿著夜行衣到了梅萬山莊門外。 周冷按下杜盛的肩膀說:“你在這等著接應我,若兩人一起前去,你是就是個個累贅。而且變數太多,你還是守在門外。” 杜盛的眼睛盯著周冷,見對方毅然決然的樣子,她像是無語又無奈的小聲說:“你知道殺誰?” 周冷盯著她說道:“梅良之母,梅老莊主。” 杜盛眼中帶著無限的感慨、欣賞然後竟然有一絲惋惜,這樣的男子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的優點呢,可惜了,他曾經被放棄過一次,終究是有了裂痕。 想到這裡杜盛拍了拍周冷的胳膊囑咐道:“務必保全自身,其他都是次要。” 周冷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後消失在夜幕中。 周冷動作敏銳,輕功了得,如雨滴落在樹葉間,又如落花隨風飛舞,在光影交匯的陰影下隱藏住自身。她躲過了所有的巡邏最後找到了梅老莊主所住的院子。 這一切都託了單皓的福,杜夢然陪著他去見過幾次梅老莊主,這才能如此熟悉山莊內的佈局。出門之前杜夢然畫了地圖,兩人討論演練過多次。 可能梅萬山莊的人太自信了,他們自信於無人能闖過重重巡邏來到宅院深處,所以梅老莊主院子的護衛並不多。但是周冷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還有一種可能,對方實力深厚,無懼刺殺。 周冷萬分警惕的潛入臥房,她剛踏入室內就聽見有些蒼老的女人說: “你能到此處無人發覺卻是個難見的高手,可惜了,就要隕落了。” 這句話說完,周冷精神瞬間緊繃。 室內的油燈忽然被點燃,周冷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如尋常老婦般的人在不遠處站立,而她渾然沒有發覺。 周冷心中一涼,她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