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推著趙銘風進院子又走進書房,然後關上了門窗。 趙銘風保持微笑說道: “杜兄有什麼就直說吧,我還有什麼不能聽的呢,我這院子如今除了安六也沒有別人伺候了。” 周冷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他看著對方認真的說: “你的病我能治,包括你的隱疾,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包括杜家現在的處境和你們的打算,你的腿怎麼傷的,診良閣是不是要有滅頂之災了。” 趙銘風看著周冷說道: “你知道了又如何,一人之力如何扭轉乾坤。” 美男一身素色深衣坐在輪椅上,他面色帶著病態的蒼白,此刻的神情說不出的悵然和落寞。 周冷回答: “趙兄不能,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如今你再一次走在了選擇的路口,若是這一次你依然沒有選擇正確,選擇相信我,那你未來,所有人的未來是能夠看見的。” 趙銘風看著那個自信滿滿的人,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這般意氣風發。他心中無限感慨和思緒,到了嘴邊也只是說: “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一些眾人皆知的事情,也算是還了你真心相待的恩情,至於我的病,現在還死不了,不過早晚有一天人是要死的,不治也罷,心都死了,這破碎的身體又有什麼用呢。” 周冷看著對方竟然有了幾分暮氣,那還不到弱冠之年的絕世男子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才如此滄桑。 美男子果然讓人更心疼一些,否則周冷才不會關心對方是什麼樣子呢。 趙銘風沒管對方是何等表情,他繼續帶著幾分感慨的說: “杜兄,其實你從未真正的認識我。” 周冷認真的看著他,等著他說出隱藏在心裡的秘密,也許他壓抑太久,隱藏太久,所以如今選擇說出一部分,讓自己透透氣。 趙銘風繼續說: “其實我是當朝丞相的兒子,我原叫楊迎風,家裡人都希望我能迎風直上九萬里,希望我能入宮為正夫,可是最後我卻變成了趙銘風,嫁進了杜家的後院,我是被家人和最愛的人親手送到這裡的。我的心早就死了,所以哪怕單皓知道我要嫁入杜家後給我下了藥,我雖有察覺還是喝了下去。” 這幾句話的資訊量有些大。 周冷思考後想著,對方可能是杜家和朝堂聯絡的中間人,他母親是丞相,那最愛的人呢!難道是當今嗎? 趙銘風見到對方沒有太多震驚的表情,他笑著問道:“杜兄似乎並不吃驚?” 周冷回道: “趙兄一身氣度本就不凡,什麼身份又能怎樣,你做不回那個迎風直上的人,所以與我而言你還是趙銘風。” 周冷的話讓趙銘風開懷,他笑著說: “我只恨與杜兄相識太晚了。” 男子大笑過後就是愣住,他似乎許久沒這樣笑過了,他繼續說道: “朝堂正在建造一個秘密的製藥行醫之莊院,那裡雖然是朝堂所建,裡面卻有許多診良閣中人,本應該隨妻主去南州的龐勝是單家的探子,他發現了此事,雖然被殺了,但是他的密信傳了出去。此次閣主的南州之行功虧一簣,我們也沒有了先機。” 周冷想到了兩年後的事情,他皺著眉問道: “如今怕是整個江湖門派會聯手先除掉診良閣吧,我覺得現在大家應該分散開了,讓眾多兄弟們全都散出去。” 趙銘風複雜的看著周冷,半晌他才似帶著嘲諷的說: “許多人都已經離開這裡去了京都,但是那些早就成名的醫者、閣主、還有你我,大家能去哪裡呢?躲是躲不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只能守在這裡,那個人的承諾從來不會兌現,診良閣變成了牽制梅萬山莊的棋子罷了,而我也是那個被放棄的棋子。” 周冷眼中帶著一絲憐惜,那是對美人專有的情緒。 趙銘風看向了門口處他小聲的繼續說道: “妻主因為心懷天下而被我所累,而我就是那個愧對於所有人的人,所以你覺得我活著還有什麼用處嗎?” 周冷看著他,只覺得對方被拉扯到了無限的虛幻中,而他又掙扎的想要回到現實的無力挫敗。他沒有說什麼,沒有指責謾罵。 周冷只說了一句: “多謝今日所告,你所說所做,恕我再難給你醫治,診良閣是我的家,誰也不能毀了這裡。” 周冷轉身離開,因為兩人已經背道而馳,他們雖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了。 周冷從對方的話語中感受出了一絲絲不同,也許龐勝能發現秘密不是他多麼厲害,而是那個人的出賣也說不定。趙夫郎也許知道,也許不知,但是他從來都只屬於朝堂。 趙銘風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他頹然的在輪椅上低下了頭。 半晌屋內才響起安六輕柔的聲音說: “少爺,其實不用和杜若說的,他心思單純,又忠誠於杜家,這樣說少爺是斷了自己的生路。他也許真的能治好少爺。” 趙銘風沉默許久後才說: “如今,我哪裡還有什麼生路可言。這世上對我真心的本就不多,我不想欺騙於他。” 安六安慰道: “妻主並未責怪夫郎,還盡力醫治了您的腿傷,洛城那裡也說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