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餐廳平面圖上的資訊，從後廚的小門離開，會來到餐廳的倉庫和員工休息室之間的過道。 季樂和白天就站在這條過道上。 “應該就是這裡。” 倆人開啟倉庫的門，走了進去。 倉庫目測有20多平方米，兩側擺著食品冷櫃，蔬菜和肉類整整齊齊地碼在上面，下方的液晶螢幕顯示著冷櫃的溫度，以及每個食材的新鮮情況。 嗯，用的還是液晶顯示屏，而不是後臺系統一體化的投影。 倉庫的樣子比起前臺部分，沒有任何掩飾，年代感更強，彷彿回到了傳說中的2024年。 季樂走到這些架子前，仔細地檢視著。 新鮮的菜葉綠油油的，充滿生機，根部甚至還能看到一點點清新的泥土。不是人蔬菜汁勾兌的調料，也不是實驗室培養的轉基因品種。 這裡並沒有工業化生產出來的混合肉餅，放在架子上的全都是肥瘦相間的紅肉。紅肉被塑封真空袋子鎖著，看著也很新鮮。 “這家店白天營業時，這裡放的都是提前預製好的冷凍混合人工肉餅，蔬菜也是用乾菜放水泡成的。”白天在一旁解釋。“你所看到的新鮮食材，全部都是這個箱景帶來的產物。” “畢竟，外面絕大多數土地都已經被汙染了，這種新鮮的食材在這種大眾餐廳是見不到的，我也只有跟著父母去重要的宴會，才能見到。” 季樂的瞳孔微微震動，能吃到新鮮食物的宴會，大多都不是他這個階層能接觸到的宴會。 這個同事，她的氣質優雅得像個大小姐，沒想到真是個大小姐。 但這種家庭條件，怎麼會來特別專案組，出這麼危險的外勤？ “不過我曾經聽母親提過，在好幾十年前，土地未被汙染前，這種新鮮食材是可以隨便在街上的超市買到的。” “對，她說的不錯，我很小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眼鏡李插嘴道。“小時候的事記不太清了，但好像就幾年的功夫，土地就被汙染了，而且烏托邦系統也開始推行。這家餐廳就是在那段時間營業的，原來的老闆堅持了一段時間，後面就被菲利普公司收購了。” 季樂對這些事情當然沒有印象，那時候他還沒有出生。 “箱景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當時的店長。這裡的佈局，放置的新鮮食材，都是幾十年前的樣子，如果不是初代店長的話，我想不到還有別人。” 季樂指著空空如也的架子，又問道：“這就是放番茄的地方嗎？” 白天點了點頭。 季樂用手指擦了擦籃子內部，觸感有些粘稠，就像是番茄放得時間久了，變軟腐爛流出了汁水一樣粘稠。 汁水是淡紅色的，還有些發黑。 他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有一種血腥味。 但看上去分明是番茄流出的汁水，裡面甚至還有番茄籽。 箱景可以改變事物本來的樣子，也許這只是假的。 季樂再次嘗試，對這個倉庫區域進行虛擬重構，他盯著手上的汁水，想象它本來的樣子。 “恢復本來的樣子。” 更多刺鼻的血腥味從指尖上傳來，讓季樂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屠宰場。同時那淡紅汁水的質感也發生了變化，番茄籽消失，轉而變為更加粘稠甚至帶著血塊的狀態。 “倉庫中，那種毫無破綻的感覺弱了許多。” 接著，指尖上沾染的紅色物質迅速揮發，消失。 但在此之前，即使只有一瞬間，季樂也從紅色物質中感受到了一種很不甘心的情緒。 “抓到你了……” 能感受到這個箱景主人的情緒，就能抓到這裡的破綻。抓到破綻，季樂就可以對整個箱景進行重構，從而解決這個事件。 “有什麼發現嗎？”白天看季樂一直盯著指尖，出聲提醒道。“如果要去找這裡多出來的空間，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了。” “我找到這個箱景主人的蛛絲馬跡了。” 季樂走出倉庫，盯著走廊一側的外牆：“倉庫的面積只有20多平方米，從長度來看，走廊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 他走到一個位置，這個位置剛好對著員工休息室的門。 “但員工休息室的門卻在這裡。”他推開休息室的門，示意白天看看大小。 “休息室看上去要比倉庫更大。”白天回答。 “所以休息室的外牆要更長，超過了倉庫的長度。對應這裡，就是一個未知的空間。”季樂敲了敲牆壁，後者發出空洞的聲音。 白天伸手摸著牆壁，到處摸著，然後說：“很光滑，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暗門。” “等我一會兒。” 季樂將雙手放在牆壁上，然後感受著空間中那飄蕩著的細微負面能量。 那種不甘心的情緒，似乎就纏繞在這面牆上。 他再次使用虛擬重構，將這面牆修改為本來的樣子。 白色的牆皮開始脫落，鐵鏽般的血腥味越發濃郁起來，化為實質的血氣圍繞在季樂和白天周圍。 白天忍不住後退一步，這味道幾乎讓她吐出來，不全都因為血腥味，而是裡面深藏著的絕望，令她生理上不適。同時，埋藏在內心中的惡意也幾乎被勾帶出來，白天深吸一口氣，將這股惡意強行壓制下去。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