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滿足感和喜悅充斥著整個空間。隔間中的那些豬看上去也不再那麼慘兮兮的,它們彎起嘴巴,扇動著耳朵,拖著臃腫的身材,快樂地搖晃著身體。 “我這些快樂的回憶驅散了這裡的負面能量?” 季樂開始理解虛擬重構系統帶給他的能力。 他可以將自己的情緒和想象具現化,來覆蓋這個房間主人的創造的箱景。 隨著他的反抗,他也從豬的形態慢慢變得正常。他低頭盯著自己蹄子,慢慢變化成手。 插入他後背的管子被擠了出去,身體也越來越輕鬆,最終沉重感消失了,他順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當你抵抗了這裡的負面情緒後,即可尋找此箱景中的漏洞,對此箱景進行重構。】 他佔了上風,在工作間的中間,漸漸浮現出一隻體型巨大的豬。它比周圍隔間中的豬體型都要大,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鬆弛的皮幾乎要拖到地面上,從脊椎中伸出無數血紅色的管子,連線著這個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也連通著所有在這間公寓中昏迷的人。 “看來這就是造成異常的原因。” 【你找到了此箱景的製造者,請回收遊戲副卡。】 那頭巨大的豬似乎感受到了威脅,不斷嚎叫著,扭動著笨重的身軀。但連在它身上的管子太多了,導致它無法逃離。它的叫聲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也正在努力奪回這裡的控制權,但他所掌控的負面情緒完全無法壓制季樂。 季樂繞到豬的身後,它的後頸處似乎插著一張晶片。 豬掙扎得更加厲害,嚎叫中摻雜著它的控訴:“你懂什麼?!你這種人懂什麼?” “自從失業後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張床。你知道不能動的痛苦嗎?你知道明知道自己是個廢物但卻不能被拯救的絕望嗎?這個世界只允許那些擁有創造力和高智商的人生存下去,那麼我們這些勞動力就活該被拋棄嗎?” “現在你們所謂的精英不需要我們了,是啊,那些自動ai寫程式的效率比我們快多了,你們的科技帝國越來越宏偉,我們就tm是破銅爛鐵用完就扔,我好不甘心!” “你們說我懶惰,但我們怎麼可能幹得過機器?這是非常無理的指控!” “我要用這能力反噬那些人,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拉下來,讓他們也感受下被壓榨的快樂!” 季樂抓住那個晶片,使勁將它拔了出來。 大量的血液隨著晶片被拔出時,噴射了出來。 嗶—— 虛幻的箱景開始崩塌,這個空間開始恢復成最真實的樣子:破舊不堪的牆壁上投射著廉價的ar投影,站著汙漬的地板上堆滿了過期的營養劑和注射器,角落中堆著無數生了飛蟲的垃圾。 書桌上雜亂無章,堆滿了晶片,還有一個油膩膩的鍋子。 快要散架的木板床上只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他已經死去了很多天,全身散發著臭氣。他的左手無力地垂下,右臂缺失,創口上吸引了一些飛蟲。 地板上有一塊菲利普公司的員工銘牌。 而季樂的手上拿著一塊帶血的晶片,而屍體的後頸部分正不斷滲出黑色的液體。 所以這個人在死後,還連線著網路,造成了這次的事件? 但是他已經死了啊,季樂疑惑地想。 這時,手心感到一陣刺痛,那張晶片居然融進了手掌。季樂連忙翻看著自己的手心,輕按著,卻找不到任何晶片的蹤跡。 【副卡已回收,副卡資料已上傳至雲端。】 【玩家:眼鏡李, 人格動物:豬, 人格箱景:血霧公寓。】 “人格動物是什麼?” 【人格動物是人格的具現化,代表著人的自我,是人在社會化過程中形成的獨特的心身形象。具有不同人格的人,具現化出的人格動物也並不相同。】 “人格箱景又是什麼?” 【人格箱景原本是由人所想所思所尋求之物在虛擬網路中構建成的精神空間,在遊戲副卡的幫助下,可以具現化出來,覆蓋掉現實空間。不同的人的人格箱景並不相同,甚至處在不同階段的同一個人所形成的人格箱景也有著差異。】 雖然虛擬重構系統立刻回答了他的疑問,但季樂並沒覺得問題被徹底解決了,反而冒出了更多的問題。 這到底是什麼實現的?人格和精神有可能具現化嗎?為什麼想象中的世界會入侵現實世界?季樂覺得以他現有的知識儲備,沒辦法解釋這些問題。 “你不能奪走它,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一個年輕的男聲打斷了季樂的思路。 在屍體的旁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投影。他身材微胖,穿著菲利普公司的制服,頭頂有點禿,僅剩的頭髮在後腦被綁成了一個小小的辮子。他也戴著眼鏡,鏡框又圓又小,樣式很復古,似乎只是個裝飾。 雖然投影中的他看上去胖了許多,但依然能從五官上看出他和木板床上的屍體是同一個人:眼鏡李。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