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樂開啟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雙手。 剛剛他用這雙手揍了一個敗類,要多洗幾遍才行。 那吊在水管上的身姿,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搖曳著,默默地訴說著冤情。 “我來晚了。”季樂喃喃道。 這是早已發生過的事情,箱景只是將它記錄了下來,就算季樂剛剛動手揍了那個敗類,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這很無奈。 “怎麼了?”眼鏡李出現在季樂的旁邊。 回到公共區域後,之前失聯的幾位“賽博幽靈”又能出來了。 “你們說我做的這些事情,真的可以改變什麼嗎?”季樂說。“雖然我解決了很多箱景事件,但好像從未真正將你們救出來。” “嗯?”眼鏡李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而白波直接回答:“當然有所改變,你救了我。” “但是你們已經死了,在你們最絕望的時候,我並未出現。其實我什麼都沒改變,你們過去遭受的一切是既定的事實。” “被那樣背叛,我還不如死去。”平時很溫和的白波,此時露出一絲冷意。 “季樂,你讓我的畫重新有了存在的意義,對我而言,這就算是救了我。” 白波總是很溫和,心思也很細膩,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別人的情緒。 這樣心思細膩的人,在這個時代,怪不得會被傷害得那麼慘。 “嘖,原來你還會迷茫?”眼鏡李幸災樂禍道。 “行了,對於我們來說,死了和活著有區別嗎?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你要帶領我們完成這個遊戲,打一場翻身仗。”朝顏有些焦急,她發現季樂計程車氣有些低迷,這可是萬萬不行的。“為了我們的信仰,為了真實的世界,為了萬物歸一者!季樂,你還需要修行,你的信仰還不夠堅定。” 這個一根筋的歌姬,根本沒明白他為什麼低迷。 不過,季樂倒是有些羨慕這種意志堅定的人。朝顏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是很純粹的,她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就不會有煩惱,一條路走到黑。 “我聽說你很缺錢。”眼鏡李嘲諷夠了,最後說出了這句話。“想想你的房貸,想想你的病,你TM沒空在這悲春傷秋……” 季樂用手舀起冷水,拍在了臉上,清醒了許多。 唉,現實擊倒了一切,好諷刺。 “沒錯,我很缺錢,我還需要還房貸,還需要錢穩定住腦袋中的陰影。”他露出笑容。“對不起,各位,我一直都遲到,我沒辦法救你們,但這不是我的責任。我的責任是將你們從絕望中帶出去,讓你們不利用自己失控的箱景作亂,好好地在我這裡幹活,對吧?” “是,領導。”眼鏡李拖著嗓子回答。 “我不是你們領導,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打工人。” 過去給菲利普公司打工,如今則給這個叫做“虛擬重構系統”的東西打工。區別在於,後者基本不畫大餅,事少錢多,還引導他尋找一些可以全自動化生產的“合作伙伴”。 不過,季樂一直有種感覺,這個系統給他分配的這些任務,都是在引導他正確使用這個系統,也試圖用一種隱晦的方式告訴他未來的方向。等他完全探索明白這個神秘系統的功能和來歷,或許就能明白製作《美妙世界》的意義。 “總之,什麼做自己的打工人,都是系統畫的大餅,而我說服眼鏡李他們加入的原因,也無非是大餅罷了,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季樂深刻地體會到,這個世界執行的底層邏輯就是這樣的。 但似乎,虛擬重構遊戲系統和《美妙世界》似乎正在撬動一些東西。 季樂希望以後他能真正去改變一些事情。 思考過後,他決定還是先著眼於眼前的事情。 這個詭異的破廁所,他要找出這裡的箱景主人,然後將副卡回收。 公共區域的牆壁上,出現了比之前更多的留言。 “誰能告訴我怎麼出去?” “正正正正正……” “→→” “X” “留下符號,記錄正確的順序。” 不但有留言,牆上還出現了很多種符號,符號的種類從簡單的數字到字母,甚至連音符都有。 曾經有個人絞盡腦汁在牆上留下了各種各樣的符號。 季樂注意到,除了公共區域有符號,其他男廁和女廁也留著很多符號。 廁所又恢復到了之前的迴圈模式,沒有任何驚險和刺激,也沒有新的事件。 與之前不同,每個隔間裡,都有人留下各種留言和符號。 在這一輪的迴圈中,留言的那些人似乎已經知道了出去的方法,但是並不得要領。 還有的人沒有筆,直接用口紅塗抹,或者隨身帶的刻刀刻下了記號。 “居然還有摩斯電碼……”眼鏡李驚訝道。“這些人可什麼都試過了,也不知道他們出去了沒有?” “還有血,已經乾涸了。”季樂皺著眉頭看著角落裡的一灘血,這也是故意留下的記號嗎? 看痕跡,這個出血量可不少,能留下這麼一大灘血的人,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邊邊角角處,還有一些乾涸的血液,不得不懷疑,這些血液都是同一個人的。 “在遙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