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麼想著約我出來喝茶？”宋溪走到雲歌身旁，順著視線望去，”看什麼呢？”

兩人所在的雅間正好可以望到茶館的正中央，而茶館的正中央正聚集著一群學子彙集各家，各執己見。

“以為讀些書，就了不起了，一群老迂腐的孺子。”宋溪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群學子。“在這裡各執一詞，好好的百家如今烏煙瘴氣。”

“氣大傷身，喝茶。”雲歌將泡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遞給宋溪。

“你請我喝茶，不會就是讓我來看這群人吵架吧？”

“瞞不過你，李令姜你可知道？”

“那你可問對人了。好姑娘，可惜了，可惜了，年紀輕輕擔上了剋夫之名，成了寡婦。”宋溪嘆息。

雲歌聞言，眉頭緊鎖，“剋夫？”

“王家乃士族大家，可惜到了最近幾代沒落，特別是這一代更甚。李斯當年為客卿之時，是王家老令公引薦給呂不韋。不僅如此，對其更有救命之恩，為此，李斯便定下了妹妹與王家孫子的婚事，後來李斯起勢，王家沒落，也沒有毀婚。王家孫子，卻在馬上到成親之日溺水死了，那王氏夫人是個潑辣的，李家姑娘平白無故擔上了剋夫的名聲，自此無人再上門迎娶。”宋溪訴說起來，“可惜，讓好好的姑娘白白擔上如此名聲。”

“李斯不管此事？”

“就算李太尉再有權勢，又如何？一張嘴也抵不過啊！王家世家之名在那裡放著，雖說沒落。你也知道特別是那些貴族世家最在乎名聲，而且剋夫不詳之名。”

“愚蠢至極。”雲歌冷哼。

“你怎麼突然問起李令姜？”宋溪好奇起來。

“以後就知道了。”

“切。”宋溪瞥了一眼雲歌，極其鄙視，“雖說經那件事後，她閉門不出。但也不是不能見到。過幾日，太尉夫人生辰，宴請了一些人到府上，很巧，蒙家此次也在邀請名單。”

“不得不說太尉夫人是個有手段的，李斯長子要議親了吧？”雲歌手指規律敲擊桌案。

“不錯。”

……

一聲聲喧鬧聲從樓下傳來，兩人起身看去。

只見中央兩個年輕人爭吵著，就差動手了，卻被其他人紛紛阻攔。

雲歌喚來小廝，“這裡何時成了聚眾鬧事的地方了？”

“主子，打擾到您了，我這就將他們轟出去。”

“發生了何事？”

“他們本在討論此次恩科結果，卻因榜首之名出自何家爭執不休，最後因為各執一詞吵了起來，小得這就去處理。”

“再吵下去也沒意義，去尋城中巡邏的軍士，按聚眾鬧事之名報官。”宋溪囑託起小廝。

“小的這就去辦。”

“這就是如今的各家，曾經的百家爭鳴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宋溪說著說著直搖頭，諷刺道。

“各執己見，只能說各有好處各有弊處。”

“兩位可聽在下一言。”只見人堆中走出一年輕人，在人群中弱小被遮擋，但出塵的氣質，卻讓其在人群中不容忽視。眾人朝著聲音的主人望去。“兩位都沒說錯，儒家之道，法家之術，不管是哪家，都各有各的好處。你們若是因哪家好而爭執傷了和氣，不就毀了我們坐在這裡的初衷。我們來自五湖四海，因為學識見地而坐在此高談闊論，暢聊心中之抱負。”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了，雲歌望著年輕人，眼神微眯，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嘴角上揚，“女子，有意思。”

突然，雲歌眼神一瞟，看到了右側茶室的男人，幸運的是雲歌所在的茶室剛好被窗葉擋住視線，能從自己這裡看到右側茶室，右側茶室看不到自己這裡。

“什麼？”

“沒事，你不忙嗎？”

“莫名其妙。”宋溪都要無言以對，索性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