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畫面閃回,被眼前之人所儲存的記憶在意識海當中奔騰湧現。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卻又只過了一瞬。
而被拿去的所有力量也都自少女的心臟中,化作一道無法描述的能量之流,湧入他的身體。
超凡?傳說?還是所謂的神話乃至神明。
不過是這一顆普通星球上,有些特殊的個體罷了,就像是螞蟻巢裡的兵蟻,工蟻。他們之間沒有區別,在另一個角度上看,都只是螞蟻。
眼中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漸漸簡單,明瞭起來。
隨著他的迴歸,導致的是——
地面上的草坪,種植的樹苗,院子外的街道,房子,行人,雲彩,天空……直到那浩瀚無垠的星空。
這些錯綜複雜的世界在一瞬間變得扁平,成為了一張無法看見厚度的透明薄片。
而透明薄片又開始擠壓成一條筆直的線,最後連這條線都成為了一顆無法描述的點。
現在,能站立在這顆點上的,只有存在這個“概念”。
世界的概念已被壓縮至虛無,剩下的,只有她們幾人。
“主人。”
伊娜對眼前的存在屈膝行禮,低下頭顱,語氣不悲不喜。
這個時刻,她在無數永恆時間中,體驗了無數次。
這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按照自己主人的意願一次又一次的去做而已。
“別裝了,真有你外表表現的那麼平淡,就不會提前讓我回到這來了。”
羅傑看著她,笑著張開雙臂。
而下一個意義誕生的畫面,便是伊娜撲進他的懷中。
“是主人玩膩了,不是我無聊。”
有人仍要嘴硬。
但雙臂的力度不會騙人。
羅傑沒有苛責她的任性,畢竟在他眼中,已經抵達到某種程度,哪怕在這裡的只是展露絲毫,就能讓寰宇被壓縮至虛無,也無法支撐其存在的傢伙,也只是一位普通少女而已。
“又是一次新奇的體驗。”羅傑撓了撓頭,“可惜某個傢伙太任性了。”
“月……”羅傑話出一半,頓了下來。
他差點忘了,這裡無法承載家中那幾個傢伙的概念,連名號也不行。
於是改口說道:“她們呢?”
“她們都在家,呵,主人,這次可是我來陪你,結果你現在就想著那幾個傢伙了?”伊娜說著,伸手將羅傑身後的那幾枚戒指收走。
這幾枚戒指並沒有因為宇宙的壓縮而崩壞。
畢竟都是源自於那幾人的一絲念想,做出來的事物,在可描述,不可描述,可計量,不可計量,超越文字,數學,因果,哲學等邏輯概念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能讓她們產生關於“傷”“壞”“死”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瞬的念想,也不行。
羅傑看著腳下的虛無,默默思索著。
這一切其實都源自於他的樂趣。
在完美到沒有起因,過程,甚至不需要結果的地方,他偶爾會這樣做。
把自身意義交付給她們其中一個後,他便可以來到這些在哲學意義上數不盡,實則可以數盡的宇宙當中,去和她們體驗不完美的世界。
正常來說,這次也應該如以前那樣,體驗到最後,但現在就好像看一部電影,看到一半就被別人掐掉電源一樣,只能草草離去,無法看到其影片的後半段。
對於這點,羅傑也只能無奈笑笑。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帶這個傢伙出來,基本上都會這樣。
不過也不全是壞事,畢竟家裡那幾個等他們兩個應該也等蠻久了。
“想也是很正常的,不是麼。”
羅傑看向伊娜,伸出手。
“走吧。”
伊娜握住了那隻手,“嗯,主人打算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一個時間吧。”
“這麼快?那還會帶我嗎?”
“應該……會吧。”
——
(全書完)
其實呢,寫的時候是沒有大綱的,而最開始的設想就是如結局這樣,不過是某個不可描述存在的一次遊戲而已。
羅傑便是這樣,沒有必要細想他和伊娜,還有另外幾人是何種存在。
大家也一樣,在吃飯睡覺工作學習之餘,偶爾閒暇地打一把遊戲,跟好友去玩,陪伴父母散步,出門釣一次魚……這些事情很平常,但也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