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們、他們都不是人!” “苟富貴不是他孃親生的,苟勝也不是我親生的!” “我偷聽苟富貴和他娘說話,我那剛出生沒幾天的親兒子,就是被他們給換走了!如今他們還想要害我!” “娘救我!” 何大花說完後,撲到孟蘭的懷裡,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好像是要把這麼多年委屈都給哭出來一樣。 她這些年一直在苟家忍氣吞聲,甚至前段時間回去,都是放不下苟勝這個她十月懷胎的孩子。 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是牽掛,卻也是枷鎖。 以臍帶為繩,她曾想要無怨無悔的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但現在,她才知道,她和那個冥頑不靈的孩子,壓根就沒有血緣上的羈絆。 這塊壓在她心口多年的巨石,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這一刻,何大花心口說不出的輕鬆。 她什麼都沒有了,卻也什麼都有了。 她對於苟家的感情再也不復雜糾結,從今往後,就只剩恨,純純粹粹不摻雜一絲其他的刻骨恨意。 孟蘭聽完何大花的講述,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 她一直就想不通,為什麼善良溫柔的何大花會生下苟勝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兒子。 現在她明白了。 如果不出意外,苟勝就是苟老太和苟富貴生下來的孽種。 至於她那可憐的親外孫,怕是早就遭了他們的毒手。 “大花,我可憐的女兒,你不要怕,有娘在。” 孟蘭用手輕輕拍打著何大花的背安慰。 “娘,我好恨,他們這些人都是沒有心的。只是可憐我那才出生幾天的孩兒,如今不知道在哪裡。” 何大花紅著一雙哭腫了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知道,依那些人的狠心,我的孩兒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無論死活,我都想要帶他回來……活,我要見人,死,我也要見屍!” 只因那是她的兒。 這一句話說完,何大花渾身的力氣好像也被耗盡,她癱倒在孟蘭的懷裡,泣不成聲。 “好!娘答應你,一定會把他找回來,帶他回家。” 孟蘭看著幾近崩哭的大女兒,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等到家裡其他人都回來以後,孟蘭把這件事情和他們又如實講了一遍。 家裡人聽完以後,一個個都氣得後牙槽咬得咯咯響。 “娘,咱們明個就去告官!讓苟家人都下大獄!”老大何傳宗說。 “大哥,要我說,咱們就應該連夜先去把他們都給打一頓,再考慮其他的。” 老三何天賜擼著袖子,把桌子拍的震天響。 “我非得把他們所有人的門牙都給打掉,讓他們說話都漏風!”敢害他親外甥,這就是一點利息。 “可是……” 在何傳宗和何天賜的注視下,老二何傳家弱弱開口道。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若是他們咬死了不認,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老二何傳家的話,讓滿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何二花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沒有底氣。 她說,“我覺得二弟說的也有道理,萬一……” 只是何二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三花給打斷了。 何三花和老三何天賜一樣,也是把家裡新打的桌子給拍得震天響。手拍紅了她都全然不在意。 “管他認不認的,要我說,就按小弟說的,先去把這老太婆和狗男人給打一頓再說!”何三花對苟家人已是恨之入骨。 若不是殺人犯法,她現在恨不得直接去苟家,替她大姐手刃仇人。 “娘,他們應該不會認的……” 何大花想到這裡,沮喪的低下了頭。眼淚頓時又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塔啪嗒的往手背上掉。 淚掉到一半,她又猛然抬起頭,咬牙切齒的擠出來一句話。 “小弟、三妹,你們也別衝動。實在不行,我就一包藥摻進去,給他們都帶走,和他們同歸於盡!” 何大花也是急了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說完她就朝著孟蘭直挺挺跪了下去,把頭磕得邦邦響。 “娘,女兒不孝,今後怕是不能在您身邊盡孝。” 接著何大花又抬起頭來,對著她那幾個妹妹弟弟說道。 “二妹、三妹、大弟、二弟、小弟,以後就請你們替我多給娘盡孝了。” “大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何二花掩面痛哭。 “大姐,我去!我去把他們都給殺了,你好好的就成。”何三花咬了咬牙,打算替她大姐去報仇。 他們大姐辛苦了小半輩子,就沒有享過一天的福,她心疼! “三花你、你也不能去啊,阿貴等了你這麼多年,你要是再走了,他可怎麼辦啊……” 何二花一聽自己的三妹要去替了大姐,連忙搬出何貴,希望她三妹能找回點理智。 “你們都有家庭、有兒女,就我,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二妹三妹,你們不要多說了,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去!”何大花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壯士斷腕的決絕。 孟蘭看著這幾個孩子的反應,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你們當我這個娘不在這裡呢!” 她假裝生氣的樣子,這幾個孩子一個個立馬都安靜了下來。 在眾人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