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走就走遠了,鳳兒人還沒有徹底好,錢就花沒了,沒辦法吶,我和她爹就一邊賺錢一邊給鳳兒治病……”
講到這裡,孟梅眼眶微紅,雙手合十,長舒一口氣。
“還好老天保佑,鳳兒活下來了。”
接著她又繼續講後面發生的事情。
“之後我們便賺錢想要回家來,外面怎麼比得上家裡嘛,一賺夠了路費,我們就往家的方向趕路,結果走到半路上我的身子下面突然不停地流血,找了個大夫一看,我這是流產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孟梅停頓了很久,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她是在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傷心。
停了一會後,孟梅總算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靜地語氣繼續講述著。
“這一折騰又是好幾個月,我身子骨才養得差不多,就是很難有孕了。沒想到鳳兒這丫頭大了,又喜歡上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有田家裡啥情況你也知道,他爹孃死的早,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是從老天手裡給搶回來的,她要什麼,我們都答應著。”
鳳兒是她閨女,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能不心疼?
“後來鳳兒和那貨郎成了親,也過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鳳兒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沒想到前段時間那貨郎跑了,我們就帶著鳳兒和孩子們回來了。”
都竇阿婆聽完孟梅這些年的故事後,許久才回神,說了一句。
“阿梅,這些年你也真不容易。”
說到這裡,孟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釋懷的笑。
“再不容易也都這麼過來了,如今回來了,以後的日子就都是好日子了。”
接著她安慰起來竇阿婆。
“堂嫂你以後也得好好的,這阿福也真是個好孩子吶。對了,還有這閨女,你們認識啊?”
孟梅說完就看向身旁的何大花。
竇阿婆朝著孟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識,然後看向何大花問。
“大花,你咋來了呢?”
“阿婆,我來看看您,也看看大虎。”何大花說。
她看著竇阿婆找到了自己兒子,能這樣靜靜看著竇大虎的墳墓,給他上香燒紙,心裡就是說不出的“羨慕”。
她想有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多謝你來看大虎,要是大虎知道了,一定很高興。”竇阿婆笑著說。
她現在已經逐漸接受了竇大虎真的死掉的這個事實了。
雖然她以前聽別人說,竇大虎被狼咬死了。
但若不是親眼所見,當孃的哪裡會真認為自己的兒子就是這麼死了,心裡多少還存在幾分幻想。
“阿婆,我也曾有過一個兒子……”
何大花開啟了傷感回憶狀態。
“你是說苟勝?”
竇阿婆有些疑惑,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不是早就被狼咬死了嗎,好端端地還提這晦氣東西幹什麼。
何大花搖搖頭,“不是他,他不配當我兒子。”
“是那個被他們害死的親兒子?”竇阿婆又問。
這次,何大花終於點了點頭。
“說句實話,我這輩子一天找不到他,我就是到了死的那天,我也閉不上眼。我恨他們,我更恨我自己啊,要是我當年有所察覺,我的孩子就不會死了……”
就連一旁的孟梅都聽得認真入迷,聽到悲傷之處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大花,好孩子,你不要這樣……”
孟梅一見了何大花,就覺得這閨女看著親切,見到何大花落淚,她這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也許當年你的孩子,被好心人給撿走了,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呢?說不定那一天,你們就會見面了。”
孟梅看到何大花強行壓抑著悲傷的模樣,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何大花的背,出言安慰。
有可能事實和她編出來的截然相反,那個可憐的孩子也真凍死在大雪中。
但人有時候接受不了殘忍的現實,想象的美好一點,心裡還能舒服一點兒。
何大花聽了孟梅的安慰,心裡也好受了一些,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嘴裡同時喃喃道。
“但願如此吧。”
與此同時,竇阿婆的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很顯然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就在何大花要走的時候,竇阿婆突然喊住了她。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