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敢打我?”付鑫仁對著芍藥怒目而視。
芍藥也不甘示弱,反罵回去。
“我打得就是賤人!”
付鑫仁氣得不行,加上餓了好幾天頭暈眼花的,眼瞅著又要暈倒,然後又被付老太一把扶住了。
付老太心疼兒子,便也跟著罵起來。
“千人騎萬人嘗的東西,給我兒提鞋都不配,今天可算是叫我逮到你這個小婊子了,我非得把你送官不可!”
“呵。”
見到這對母子的反應,芍藥不由自主地嘲諷一笑。
既然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認出來她,那麼她對他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竇勇只是給小圓姨償了命。
那她孃的命呢?
沒有一個人真正把鋒利的刀子送入她娘阿香的身體裡。
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卻無一不是在給阿香捅刀子。
她娘就是因為他們才死的。
芍藥就是要讓他們活著給她娘贖罪。
眼下他們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乞丐,這不過只是一個開始。
她不僅要讓他們當乞丐,她今天還要讓他們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可不會讓他們一輩子都矇在鼓裡。
她要讓他們明白自己的罪孽,餘生無論是後悔還是愧疚,他們的心裡都不會舒服的。
對了,她剛剛好像聽到付鑫仁說,她害死了他爹?
付家那老頭死了?
就這樣輕易死了?
芍藥有些不太敢相信,那這豈不是便宜他了嗎?
想到這裡,芍藥的眼底閃過一絲遺憾,然後張口問道。
“付鑫仁,你爹死了?”
“死了,就是被你這個賤人害死的。”
付鑫仁咬牙切齒地開始細數芍藥的罪狀。
“要不是你把我家的錢都拿走了,連房子都給賣了,我爹怎麼可能氣得癱在床上。”
“那不是也沒死嗎?”
芍藥略帶玩味地看了付鑫仁一眼,她對後面發生的事情突然來了些興致,於是繼續問。
“那後來呢?咋死的呢?”
“他癱了,又沒錢治,不死還能活嗎?”
付鑫仁說的理所當然,他壓根不提付老爹是有大概七八天都沒有吃東西,活活餓死的。
不是付老爹不能吃東西了,是因為付鑫仁他們沒有錢買吃的。
他們三口風餐露宿的,付鑫仁和付老太有手有腳的,飢一頓飽一頓的還餓不死。
就是癱巴了的付老爹慘了。
渴了、餓了的只能阿巴阿巴的張這個嘴喊人,結果誰也喊不來。
他就被付鑫仁和付老太放在了他們臨時棲身的一間破廟的地上。
白日裡這母子兩人就出去要飯,晚上回來倒頭就睡,根本沒有人理付老爹。
付老爹餓了渴了沒人管,拉了尿了也沒人管。
其實一開始付鑫仁看著他爹這樣子,也覺得怪可憐的,想著去把何二花和付引章找來,不僅可以孝順老人,還能操持這個家。
但沒想到第一回直接就被堵在門外,連個面都沒有見上。
第二回倒是見到了,但何二花竟然和一個五大三粗、渾身腱子肉的男人好上了。
付鑫仁感覺那男人一胳膊就能把自己掄死,因此也不敢再去大泉村招惹何二花。
他和付老太都自顧不暇了,就更沒有心情去管付老爹了。
付老爹癱在那裡,連餓帶凍,還拉尿了一身,都沒有一個管的。
還是付鑫仁覺得屋裡太臭了,才發現付老爹不知道涼了多久。
其實付老爹這個情況,如果他們肯照料,還是能活上幾年的。
就算是活不了多久,也絕不會如此痛苦的死去。
付鑫仁將付老爹的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就好像是死了一隻小雞小鴨一樣。
甭管付老爹是不是付鑫仁的親爹,但從付鑫仁生下來到長大,他對他是盡了一個當爹的責任的。
付老爹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從未這麼好過。
也不知道他死前究竟有沒有後悔。
不過這件事情除了付老爹本人,好像並沒有人在乎。
付老爹死前的確後悔了。
那天下著小雨,付老爹昏昏沉沉的躺在破廟冰涼的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不是一體。
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