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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清晨

有某種心電感應…

他能

() 感覺到她的情緒。

他的心比她更疼。

“你呢?”祁浪用手肘戳戳身邊的少年。

“跟她一起。”他毫不猶豫說,“我不會離開。”

他不會,他一直都在…

就像祁浪所希望的那樣,只要他回頭,永遠能看到那座遙遠的南湘山。

言譯希望白禾偶爾回頭,也能看到一片蔚藍的海,那是他留給她隨時可以退一步的…天空海闊。

“她復讀你也復讀?”他問。

“嗯。”

他嘲諷:“還真他媽痴…”

話音未落,言譯猛踹了他一腳。

祁浪不再說話了,也不去想。

有些事沒必要想,等出了分就知道該報什麼學校了。

“睡了。”

她說:“晚安。”

“晚安,白禾。”言譯說。

白禾也閉上了眼,耳畔響起曾經對他們兩個說過的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言譯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的筵席不會散。”

祁浪囂張跋扈地笑著:“我不說散,誰敢。”

他們的回答截然不同,但異曲同工。

都不想散。

……

今天白禾鬼使神差地醒得特別早,天剛矇矇亮,腦子便清醒了。

睜開眼,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兒閉了閉眼,再睜開…

喜歡的少年那張英俊的臉龐沒有消失,他就睡在她身邊,睡顏很沉靜,左邊下眼瞼一顆淺淡的紅痣,隱隱約約,不易察覺。

白禾幾乎不敢亂動,不敢想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睡到她身邊來的,不敢弄醒他,也不想…

她連呼吸都變得靜悄悄,唯有心跳,撲通撲通鼓譟著耳膜,令她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天光隱晦,緩緩流淌的每一秒鐘,都值得珍藏。

白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如羽毛般觸了觸他纖長濃密的眼睫毛。

少年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動了動,睜開眼。

白禾立馬閉眼裝睡,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也沒有發現他。

但她知道,祁浪醒過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動,好像…好像也在觀察她,在看她。

忽然,他輕嗤了一聲,用一種慵懶繾綣卻又很磁性的嗓音說:“小百合,要不要看看你的耳朵有多紅,醒了裝什麼睡。”

白禾窘得不行,別說耳朵,這下子臉頰都燒了起來。

她睜開眼和他對視,喃了聲:“你很煩。”

“對我還害羞?”

“誰讓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是個女生都會…都會害羞好嗎!”

“噓!”他頎長修瘦的指尖觸到她柔軟的唇瓣上,“被言譯聽到,他得把我從窗邊丟出去。”

白禾感受著他指尖有力的觸碰,更是小鹿亂撞,推開了他的手,壓低聲音:“你…你知道就好。”

“沒辦法。”

祁浪平躺著,外側的手臂枕在了後腦勺,“跟他睡太擠了,還是你這兒寬敞。()”

昨晚沒睡好嗎?13[(()”她嗓音柔柔的。

“沒太睡好,床不舒服,太硬了。”

“我這裡舒服?”

“嗯。”

白禾的床明顯柔軟了很多,祁浪翻了個身趴著睡,腦袋埋進她的泡泡的羽絨枕裡,“你這裡舒服多了。”

白禾側著身看他:“那你睡會兒吧,我起床了。”

“這麼早?”他也側過頭,惺忪地望著她,“陪哥哥睡會兒。”

“你自己睡唄。”

他在,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雖然小時候倆人也不是沒有一張床睡過覺,但…但畢竟現在都這麼大了,他又是她喜歡了這麼久的人。

白禾準備起身,祁浪卻不管不顧地拉著她躺下,粗壯有力的手臂擋在她身前,強迫著她睡下來,不準離開。

在她面前,這傢伙永遠可以囂張蠻橫,怪不講理的。

但白禾也總會順著他,乖乖地躺了下來。

她喜歡他,因為喜歡,所以拒絕不了任何事。

祁浪帶了點懶怠的睡意,卻沒有閉眼,手緩緩挪到她頸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她頸上的白色蕾絲頸帶:“睡覺也戴這個?”

“嗯。”白禾不自然地垂下眼瞼,似不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