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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朝會

雖然貴為皇帝,但總不能大腿一拍,想抄誰的家就抄誰的家,總得找一個過硬的理由,比如謀逆。 八月十六日是大朝會,朱由檢挑眉看了曹化淳一眼,淡淡道:"宣旨!" 曹化淳又向前走了半步,手捧聖旨,尖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內宦忠賢,罔顧聖恩,目無君上,謀立福王,殘害皇嗣,罪惡滔天,己被處以極刑,著抄沒家產充公。 罪臣崔呈秀、李夔龍、吳淳夫、田吉、倪文煥、顧秉謙、魏廣微、霍維華等,皆為魏忠賢黨羽,削官奪職,嚴刑訊問。 欽此!" 聖旨下了三四天,三法司會審遲遲沒有展開。 朱由檢讓司禮監追問,三法司回說,案情複雜,需多方取證。 又過了三四天,朱由檢上了朝威嚴地掃視眾臣,問道:"三法司會審崔呈秀、李燮龍等逆案,結果如何?" 蘇茂相:"崔呈秀有謀逆情節,已明正典刑。" 朱由檢:“魏忠賢、客氏、塗文輔、崔呈秀應予抄家。" 蘇茂相:"遵旨。" 朱由檢:"李夔龍、田吉、吳淳夫、倪文煥、顧秉謙、魏廣微、霍維華等是閹黨骨幹,也應以謀逆罪處死,家產一律充公。" 蘇茂相:"李夔龍等七人未發現謀逆的證據,只發現貪贓枉法的證據。" 只有判了謀逆罪才能正大光明地抄沒家產,蘇茂相也是閹黨成員,歷史上崇禎帝要他抄魏忠賢的家,抄了不到五萬兩銀子,崇禎大為光火。 朱由檢怒目而視,說道"蘇茂相,朕問你,李夔龍、田吉、吳淳夫、倪文煥就在臭名昭著的五虎之中,阿附魏忠賢,助紂為虐,為什麼不是逆黨?顧秉謙、魏廣微身為大學士,勾結內宦,助魏忠賢擅權亂政,為什麼不是逆黨?" 蘇茂相仍然嘴硬,"逆黨不等於謀逆。“ 朱由檢懶得跟他廢話,朝許顯純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你是是魏忠賢一黨,所以巧舌如簧庇護同黨!打五棍,以示警告。" 許顯純極善察顏觀色,將蘇茂相重重地扔在地上,照著蘇茂相左右後腰掄去,又在後背打了三棒。 蘇茂相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動彈了 朱由檢:"好了,將蘇茂相帶下去,撤職查辦。" 曹思誠跑過去摸了摸蘇茂相的鼻息:"稟皇上,蘇茂相已經死了!" 朱由檢十分驚訝,"死了,怎麼就死了?" 許顯純忙雙膝跪下,"皇上恕罪,臣失手了。" 朱由檢:"混賬!罰俸半月!" 眾皆愕然。 朱由檢道:"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誠!“ "臣在!" "著你審理李夔龍等七人,勾結魏忠賢,陰謀篡逆案。" 蘇茂相的下場就在眼前,曹思誠順順當當地給李夔龍等七人定了謀逆罪,斬立決,抄沒家產。 朱由檢開心地笑了,命令許顯純抄家,王承恩監視抄家。 一時間,北京城裡緹騎四出,廠衛縱橫。許顯純為了表忠心,對這些昔日的同黨毫不手軟,二話不說將人抓進錦衣衛南鎮撫司,一言不合就上刑具。 拶指,上夾棍,剝皮,剪舌頭,斷脊、墮指、刺心、彈琵琶…總有一款適合你。 魏良卿家被攤派了150萬兩,魏良卿早就被處死了,魏雲卿聲稱拿下出這麼多錢來,許顯純將魏雲卿閹了,威脅他再不交出贓銀來,就把他做成人彘,扔進茅坑裡。魏雲卿嚇尿了,胡亂攀咬了一大堆相干的不相干的人。許顯純拿著魏雲卿的供狀,挨家挨戶要錢。 許閻王出馬,一個頂倆。 半個月功夫,許顯純抄得現銀500萬兩,奇珍異玩,綾羅綢緞,人參貂皮,不計其數,抄到房屋1060間,商鋪372間,土地29萬畝。 整車整車往內承運司拉了整整三天才拉完,朱由檢笑得合不攏嘴。上輩子是個窮屌絲,這輩子結結實實的。 抄家雖然來錢忙,卻是一把雙刃劍,稍有不慎,就把自己反噬了。 因為眾怒難犯,今天能抄張大人家,明天就能抄李大人家。大人們為了自保,自然會聯合起來。 皇上如果做得太過分了,就說他是無道昏君,然後搞死他,如果實在搞不過,就搞他兒子。 陝西的農民起義聲勢越來越大,眼看就要失控了,朱由檢如坐針氈。 第天早朝,王承恩拿出一份聖旨宣讀。 大殿中一陣騷動。 什麼?免陝西、山西、河南、山東、北直北方五省人頭稅? 戶部尚書郭允厚拱手奏道:"徵收人頭稅是歷朝歷代的慣例,皇上為什麼要免除五省人頭稅?" 朱由檢沒吭聲。 王承恩拿出一份奏摺讀道: "陝西巡按御史吳煥奏題,自天啟四年起,陝西全省大旱,大旱之後又有大蝗。 延安、榆林、慶陽、肅州、甘州、寧夏等地顆粒無收,民不聊生,典妻賣女者有之,易子而食者有之,饑民鋌而走險,或三千人,或五千人,嘯聚山林,己成大患。 其勢大者有王嘉胤、高迎祥、張獻忠、王左桂、點燈子、老回回、撞破天。 懇請朝廷減免陝西賦稅徭役,以救民於水火……" 大殿中又是一陣騷動,文武大臣們交頭接耳。 朱由檢問道:"郭允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