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絮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許久,心裡已能確定,眼前這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當年自己生的那個孩子。 當年,因為某些原因,她把孩子交給了奶孃,並給了奶孃一大筆銀子,足夠他們生活無憂一輩子。 只是不知,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為何上次她去尋時,奶孃一家人全都不見了。 而且,這麼多年也沒見奶孃給她的信裡說過,他們遇到了麻煩。 “你是……” “夫人好,我叫楊朝。” “楊媽是你什麼人?” “楊媽是養我長大的婆婆,她臨死之前告訴我,讓我來這裡找你。”楊朝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中年女人,發現,她和婆婆口中所說的一模一樣,甚至要更加好看。 “楊媽她死了?怎麼可能,她的身子一貫康健,前幾年我還和她透過信。” “婆婆她……叔叔嬸嬸騙了婆婆的錢跑了,把我們扔在了原籍,婆婆一氣之下死了,臨死前告知了我的身世,我這才來了東南府找你。” “孩子,你……受苦了,來,快跟我進去。” 柳飛絮面對著這個孩子,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既難受又有些高興。 楊朝有禮的對著柳飛絮行了一個晚輩禮,這才跟著進了屋子。 “你這些日子是靠著什麼過日子?” “我,早前考取了舉人功名,便沒有往上再考,給人做先生也掙下了些銀錢,婆婆死了之後,叔叔嬸嬸怕我找他們的事,找人把我趕出了縣城。沒辦法,我就來了東南府。” “真是一對狼心狗肺的東西,那可是他們的親孃!”柳飛絮恨不能立刻趕過去,把那一對黑心肝的夫妻打死。 可最後念及那畢竟是奶孃唯一的孩子,便只能作罷,那些銀子就當做是替楊朝報答了奶孃的養育之恩吧! 柳飛絮不想讓楊朝知道他的真正身世,她覺著兒子就這麼平平順順的過一輩子也挺不錯的。 京中皇家的那處破地兒,著實不是什麼好去處,而且,要她生的孩子稱永和帝為父,簡直就是做夢,她這輩子都不會讓她的孩子迴歸蕭家。 找回了兒子,柳飛絮很高興,當即把這好訊息告訴了徒弟柳芊雪。 柳芊雪先是震驚,震驚過後便是開心。 她是真心的為師父找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感到高興。 不說柳芊雪是如何的高興,轉回頭看進京的蘇韻禾三人。 因著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場刺殺,蘇韻禾三人如今已經十分疲累不堪。 更何況是一路奮戰的那些暗衛,一回到宅子裡,蘇韻禾幾人便開始休息。 晚間用飯時,蘇韻禾突然起了心思:“夫君,你說這一路上刺殺咱們的是一批人嗎?” 謝宇喬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不過不管是不是一批人,這事兒必不能就這麼放過。 待明日,我便要上摺子哭訴,先發治人,讓那些人不敢再輕易動手。以後還要在京城任職,若每日裡都來這麼一出,誰又能受的了。” 一旁的蘇若辰心中憂慮:“妹夫,你這官,當真還有做下去的必要?你也別怪我多嘴,與其這樣,倒不如兩手一放,自由自在過日子去,難道不好嗎?”他著實是不明白,當官究竟好在哪裡。 蘇韻禾心裡十分認同,可她也知道,古代社會的男性,從小就被灌輸了這麼一種觀點,自來就有這種當官做人上之人,出人頭地,為家族爭光的想法。 也不能說人家是錯的,放在那些人身上,他們這種想法恰恰是最最正常的。 若是輔佐的君王是一代明君,那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上頭那位永和帝,實在不能稱之為明君…… 不過,她也清楚,看如今這架勢,永和帝必是不會輕易的放夫君離開。 說來也是奇怪,夫君究竟是哪個地方得了永和帝的青睞,居然這般的看中他。 第二日一大清早,謝宇喬便呈上了自己的奏摺,奏摺裡聲情並茂的把自己進京述職這一路上遭遇的一切全都寫了進去,奏摺的最後,甚至還表達了一番自己是多麼忠心於陛下,且為官以來兢兢業業,自認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今竟遭遇那些,或許是因為他為官之途太過順遂了吧,若真是如此,不如請皇上再把他貶回七品小官,永不升遷,他必定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到死。 放在平時,謝宇喬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可現如今情況不同了,他也意識到了,以後要在京中為官,就不能太過直白,反倒是要學會圓滑,學會裝。 謝宇喬料想的沒錯,皇宮裡的永和帝一看到他寫的這道摺子,就一片怒意。 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他還沒死呢,他看中的人竟然會遭遇這些,簡直是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若是哪天他當真動彈不得,豈不是要反了天! 永和帝可不是個傻的,稍微一想,便有了主意。 一連發了幾道旨意,先是明升暗降了大皇子和太子兩派的兩名重要官員,接著居然給端王解了禁足。 旨意一下達,京中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大皇子和太子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如今終於知道了,那個謝宇喬就是永和帝的逆鱗,就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