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政然見秦夏連聽都不想聽,轉身就走了。 他下意識追了過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身後便響起了一道聲音:“政然。” 輕輕柔柔的一道聲音,帶著京腔。秦夏明明距離有些遠,會場聊天的人多,又有慢柔的音樂聲。 但她還是很清晰的聽見了那道聲音。 甚至,她覺得那道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 她整個脊背都麻了一下。 人不受控地停下了腳步。 褚政然聽見聲音,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見女人之後,他道:“媽。” 褚夫人穿著杏色的旗袍,裹著一個披肩,頭髮優雅地盤著。脖子上戴著帝王綠的翡翠項鍊。 手腕上也是帝王綠的手鐲。 高貴又優雅。 不管是舉止還是神態,都像是深宅大院中,經過嚴格教養,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任何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經過教習的。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 既像是保護她的人,又像是隨時伺候她的人。 褚夫人莞爾一笑,柔聲道:“政然,幹什麼呢?” 她再次出聲,秦夏猛地一個回神,頭也不回地趕緊走了。 褚政然看了看已經走遠的秦夏,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走到褚夫人面前道:“媽。沒什麼事兒。” “今天人多,又有眾多媒體。你作為褚家唯一的繼承人,行事要穩重,得體。”褚夫人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聲音輕輕柔柔地道,“這樣急急躁躁,走路腳下生風,成何體統。” “我知道了。媽。”褚政然道。 “知道了就記在心裡。”褚夫人道,“每次都是嘴上應著我,然後又急急躁躁的。” 褚政然笑了笑道:“嗯。記在心裡。” 褚夫人又看了看他道:“硯璟呢?” “我下來的時候,他還在樓上。”褚政然道。 “嗯。”褚夫人道,“樓下有幾個熟人,我過去看看。” “好。”褚政然道。 褚夫人又囑咐道:“記住我和你說的話。” “知道了。”褚政然笑著應著。 褚夫人笑著點了一下頭,帶著身後的兩人去了樓下。 等她走了,褚政然才四處看了看,沒看見秦夏的背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漫無目的地找秦夏。 而秦夏從三樓直接去了四樓的休息室。 到休息室,她發現只有柳舟一個人在裡邊。 她便和柳舟聊了一會兒,然後又離開了四樓。 剛從四樓下來,在樓梯口,就遇見了褚夫人身邊的人。 好像是專門在樓梯口這兒等她的。 “秦小姐,我們夫人想見見你。” 秦夏看著她沒說話,也沒動。 “秦小姐,請。”女人又道。 秦夏又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跟著她走了。 宴會在酒店前邊舉行,人都在前邊,酒店的後院很清靜。 而且席美傳媒謹防有不軌之人從後院進入,在後邊做了很好的安保。 褚夫人過來,又讓褚家人把後院圍了。 秦夏到後院的時候,褚夫人正在後院的八角亭裡坐著。 手裡拿著一把小摺扇,坐在那裡,腰背挺直,說不盡的優雅。 秦夏走近。 聽見腳步聲,褚夫人看向她,對她溫柔一笑道:“坐。” 秦夏坐下。 站在褚夫人身後的女人,給秦夏倒茶。 秦夏看著茶水入杯,然後抬眸看向了褚夫人。 褚夫人臉上的笑永遠都是溫柔的,聲音永遠都是輕柔的:“秦小姐,我們好久沒見了。” 秦夏也笑了笑道:“是啊。有幾年了。” “和政然又聯絡上了?”褚夫人問道。 “不算是聯絡。”秦夏道,“碰到過幾次。” “政然還是忘不了你。”褚夫人道。 秦夏嘴角彎起了一點弧度道:“他忘不了是他的事情。” 褚夫人看著她,溫聲道:“那你呢?” “我?”秦夏看向她,“我忘不忘他,和他忘不忘我有很大的關係嗎?” “秦小姐,上次我的話可能說得委婉一些了,可能讓你有理解不到位的地方。所以這次我就直接說了。”褚夫人笑著道。 “您說。”秦夏知道她要說什麼,可還是來了這裡。 “你家裡的麻煩很大。”褚夫人輕聲慢語道,“你弟弟現在被抓,但他的勢力永遠都是隱患。現在沒有動靜,但總會有動靜。” 秦夏聽著她說。 “秦家那個地理位置,畢竟有遙山島撐腰。”褚夫人道,“他日事發,不管怎樣,遙山島不可能坐視不管。褚家不怕事兒,政然也不怕遙山島。但與遙山島為敵,我不願意。這是其一。” “其二,你的家庭我全面瞭解過。”褚夫人柔聲道,“而且越瞭解,我越覺得我當年做的決定非常正確。你的兩個弟弟,連自己的家人都殺。還有你父親的兄弟也是如此。這樣的基因,我們褚家實在是不敢要。” 秦夏聽著她一句一句的話。 臉上,身體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像是這些話已經在腦海裡、心裡,一遍一遍過了無數次。 千瘡百孔的痛已經成了習慣。 已經不會再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了。 “其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褚夫人道,“政然的父親走的早,他是我一手帶大,親自悉心教養出來的。我很滿意我的兒子。從裡到外,能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