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亭尷尬的舉著右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西門侯見到自家侄子這般的出洋相,老臉瞬間浮起一絲怒意,壓低聲音,“不成器的東西,還不滾回來坐下?”
西門亭好似很懼怕自己這位叔父,馬上訕訕的坐回了沙發。
裴玉琴可以隨便坐,沈愈卻是不能這麼隨便。
自家琴姐雖然來港島的次數不多,但是顧正巖也好,其胞兄顧正堂也好,都多次去楚州秦家老宅或者東江別墅看望秦老跟於老。
這些年,自家琴姐一直陪在秦老身邊悉心照料,比親閨女還要親,到了這裡自然無需客氣。
而自己固然曾經與顧正巖有過一面之緣,卻依舊要分得清誰是主,誰是客。
待顧正巖坐回主位後,沈愈方才坐下,“顧先生,現在可以讓西門掌櫃把畫拿出來了。”
顧正巖目光平和地看了一眼西門侯,微微抬手示意,“西門老弟,勞煩你把那幅牧溪的畫拿出來讓小沈鑑定一下。
“說起來人家小裴與小沈本來正在愜意地過著二人世界,是老頭子我大晚上的冒昧把人給找了來。心中實在有愧啊!”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歉意,同時也流露出對沈愈和裴玉琴的一絲愧疚,畢竟是他打擾了這對年輕人的美好時光。
西門侯趕忙連連賠笑,“是啊,要說起來,還是老夫的不是!若不是在下急著將古董賣給顧先生,哪裡會勞煩到沈先生與裴小姐呢?”
此時,生意人特有的圓滑在西門侯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看似堆滿了歉意的笑容,然而眼神中卻不經意間閃過一抹帶著僥倖的欣喜。
在他心中,沈愈這般年紀,哪怕從孃胎裡就開始學習鑑寶,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他見過太多像沈愈這樣的年輕人,大多不過是些空有其表、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就算看不懂也會硬裝出一副懂行的樣子。
在他看來,今天這幅畫,基本上可以說是穩穩地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