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臨過融悅飯店,部分人的名字鐫刻在了歷史書上,被學生們在溫書時候用熒光筆勾勒出來。時針依然在轉,時間卻如流水一般奔騰向前。
十八歲那年,她從家鄉考到琴洲的大學。與很多外鄉來的學生一樣,玉笛與心蕊將融悅飯店當成了一個景點來參觀。心蕊請她在這裡吃了一頓下午茶,那時兩人跑到六樓來,玉笛指著這個樓梯,笑說:“這是我夢中情梯,有一天我要在這裡結婚,提著裙子從這裡走到上面的花園去。”
後來,她並沒有因為中彩票而暴富,交往的周淮亭也只是個普通人。於是夢想就成了幻想。在融悅飯店的一次兩人下午茶差不多是玉笛半個月的工資,她不可能來這裡舉行婚禮。
可如今,因為風予安一切都實現了。
玉笛的心忽然狂跳起來,她看到即將成為她丈夫的風予安從樓上走下來。他停在樓梯平臺上,就站在那古老掛鐘的下面,微笑凝視這著自己。
在緊張不安的期待裡,她提起裙子朝男人走去,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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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第一眼看到的是李玉竹,這並不是因為他今天穿了一身高檔的西裝,站得筆直像一顆挺拔的青松,而是因為弟弟是全場唯一沒有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人,他在偷看馮真真呢。
玉笛決定不與弟弟計較這件事,她今天有很多工,首要就是與風家人正式認識。
之前她對風家人的瞭解限於一些基本的資訊,年齡,長相,職業。她還沒有真正與他們面對面交談。
風予羲夫婦十分般配,臉上都帶著盛氣凌人,頤指氣使的神色。風予安攤牌後,玉笛才知道風予羲的顧問公司是為妻子容惠筠準備的。容惠筠從政,未來會競選琴洲的第一把手。她很早就開始為此準備,風予羲就是競選團隊的策劃人之一。
三大家族很少有人站在臺前,他們更喜歡藏在幕後操控一切,容惠筠是家族內少有的想走到明處的人。風家歷經一個世紀的風雲變幻屹立不倒,但風予安依然跟玉笛強調,在連,容兩家面前,風家只能算小學生。連,容兩家的歷史幾乎與琴洲一樣長,在漫長的年歲裡,他們積攢了鉅額的財富和難以估量的影響力,他們是這個城市的基石。
大抵是幾個世紀養出的驕傲都積蓄在了容惠筠身上,她瞧玉笛的眼神比風予羲還不友善,只寒暄了幾句就找藉口走開。有那麼一瞬,玉笛想到了Tracy。
可她馬上覺得荒唐,Tracy有敵意是因為她也喜歡風予安,容惠筠都已結婚了,應是沒這方面心思才是。
風予羲“居高臨下”地看著玉笛,言語和神情淡漠:“歡迎你加入我們家。老四平時工作很忙很辛苦,你既然嫁給他了,我希望你能做好一個賢內助。”
玉笛不想對未來的大伯哥發脾氣,強擠出一絲微笑正要說話,旁邊的風予安卻說:“我哥哥自從入贅後就做起了賢內助,所以逢人就喜歡勸TA也做賢內助。哥,玉笛的工作也很忙,不像你像癩皮狗一樣總圍著嫂子轉。”
風予羲的俊臉浮現了一絲紅暈,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風予安。
玉笛抿嘴一笑。
風予羲自視甚高,從小到大事事都被風予安壓了一頭,心裡不知壓了多少年的氣。為了與風予安比個高下。他追了容惠筠三年,終於把大小姐給打動,肯點頭“下嫁”,兩家正式聯姻。
其實論家世,兩人旗鼓相當,但風予安卻敢戲謔他是“入贅”,這話正好戳傷了風予羲的自尊心。
“老四,以後風家的事都是我說了算,如果我是你,我就說話客氣點。”
風予安淡淡地說:“你那麼肯定以後都是你說了算?”
“當然。”風予羲挑了挑眉毛:“我始終明白自己的定位,我也為家族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你指的是用舔狗的方式追到了惠筠姐嗎?”
玉笛轉過頭去,看到了排行最末的小五,風予卿。
小五更符合玉笛想象裡富家公子的模樣。他的個子足足有一米八五,比兩個哥哥都高一些。他走了過來,右胳膊擦過玉笛裸.露的肩膀,她能聞到小五身上漂著的淡淡的,潔淨的香水味。
鼻子靈敏的玉笛對香氣一向有興趣,她悄悄又用力嗅了嗅,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淡香水,像是初春時節,兩行梧桐葉子剛抽出些嫩芽來,春寒料峭,人和枝頭的花蕊一齊微微發抖,心裡卻是雀躍的,充滿希望的。
小五其實不如風予安英俊。風予安的英俊像是用尺子畫出來的,標準到完美,獨獨少了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