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松見景初一出口就有的放矢,心知她對《傷寒論》有嶄新的想法。 於是笑道,“小友儘管暢所欲言,不管是哪一方面我都洗耳恭聽。” 景初點頭,緩緩開口,“《傷寒論》大家都讀過,據我所知,它還列入中醫科大學必讀教材,其影響力我也不拾人牙慧,因為我們來參加這次特訓的目的,就是篩選最佳代表去R國進行醫學交流。” “所以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華國境內的《傷寒論》與被東傳後在R國發展的《傷寒論》,它們都是同根而出,但境遇卻大不相同。” “華國《傷寒論》承載著華國醫學傳統的文化底蘊,其起源可追溯至東漢時期張仲景所著的《傷寒雜病論》,它對人體發病規律,病理變化以及治療原則都有較系統的闡述,對後世醫學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而R國《傷寒論》是藉由絲綢之路東傳,最早可追溯到R國的奈良時代,R國人結合平安時代的《醫心方》及江戶時代的《本草圖經》,將《傷寒論》逐步完善,在借鑑華國醫學精華的同時也不斷深入解讀《傷寒論》,並融入了R國本土文化元素,其特色與壯大規模不可小覷。” “據我所知,R國漢醫協會創始人矢數道明是典型的《傷寒論》推崇人,但我們華國中醫派系眾多,有專卻也有不夠精的劣勢。” 景初的話直白,可以說把幾個學派的代表人的臉都撕開了。 可他們心裡也明白,若不集合理論,此番前去R國交流,只怕自取其辱。 因此哪怕心中難堪,也不得不承認景初的認識是清醒的,可集萬人之力,在這短短的二十來天,又談何容易。 劉晨松聽完景初的話,心裡激動不已,華國終於有人可以清楚地認識到中醫學發展的弊端,哪怕是才16歲的姑娘,也能給華國中醫注入生機。 他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黎文榮,“黎老先生真的太會選人了,我現在就恨不得請景小友去我那邊,給那些自恃高學歷的人看看什麼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黎文榮對景初的回答十分欣慰,他想,父親要是能親耳聽到小初這番話,肯定會很高興。 他們選擇支援景初,放手讓她去成長是對的。 雛鷹總有展翅高飛的時刻,他與父親都盼望著,盼望著華國中醫能展現新的一片藍天。 “這醫生這麼年輕?”跟呂厚山他們一起來的一個富商呂強道。 他聽不懂景初的《傷寒論》跟R國什麼見解,只覺得眼前女醫生很年輕,又很牛的樣子,畢竟在場的人聽完她的話都沉默了。 因為餐廳都陷入了安靜,所以呂強的話雖然小聲,也傳到眾人的耳朵。 包金山道,“景醫生年下16歲,可前途無量啊!” “16歲?”呂強震驚,想想家裡倆孩子,一個17,一個19,整天抱著手機玩遊戲,碰一下書都不曾,當下就羨慕起景初的父母了。 誰家的孩子才16歲就能學醫,還能在醫界大拿前侃侃而談? 另一個有參加過程氏集團年會的蔣博深倒是認出了景初的身份,在一旁給幾個商界來往的夥伴解釋道,“這景醫生可是京都景家的長女,程氏集團的大小姐。” 眾人吃驚。 聽到蔣博深說出自己的身份,景初看向他們,稍稍點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包金山這會也站起來給幾位前輩介紹這幾個病人。 介紹呂強的時候倒是帶走幾分笑意,“呂老闆最近因為肩周炎吃不好睡不好,聽說諸位前輩在這裡,所以特地找來求治。” “肩周炎?”眾人皆惑,肩周炎對包金山而言是小問題,怎麼肩周炎還需要幾個大拿出手? 呂強也看出眾人的困惑,有點尷尬地摸摸鼻子,“我這肩周炎折磨了我老長時間了,我往後伸也不行,碰一下就痛,晚上睡覺縮在被子裡就覺得熱,伸到外面又覺得冷,來來去去就睡不著了。” “那包主任沒給你開藥嗎?”楚聖懷問,他記得包主任治療過不少肩周炎的病案。 “開了!”呂強囁囁地看了眼包金山,有些不好意思,“包主任讓我吃茯苓丸!” “茯苓丸?”除了幾位大拿,還有景初沒有驚呼,其他學子也意外地看向包金山。 茯苓丸有茯苓、半夏、枳殼、芒硝四味藥,無一味藥可活血化瘀,疏通經絡,更沒有一味藤類藥可止痺痛,如此怎能治療肩周炎呢? 包金山此藥開得甚令人奇怪。 包金山對大家的疑惑並不生氣,笑呵呵地道,“我讓他吃茯苓丸,他說我開的藥不對症,不願意吃,然後就想盡辦法要來見前輩們,讓前輩們給他看這令他頭疼的肩周炎。” 黎文榮也明白了包金山的用意。 醫祖扁鵲曾言,“信者醫之,不信者不醫。” 呂強被包金山所開的藥名藥效所惑,進而不信任他的方子,也就不配合用藥,故而病症亦無法治理。 包金山心寬,對其質疑不惱,所以也願意帶來引薦。 只是如果每個人對藥物的藥效一知半解,卻不懂醫者用藥原理而輕易產生質疑,那麼也莫怪中藥用之無效了。 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