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袍女子閉上美眸。 呼呼—— 寒風陣陣,冰冷徹骨。 漫天的風雪肆意飄舞,在她眼前的黑暗中,緩緩拉開了一道光陰的序幕,一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少年,拎著一把染血的柴刀,揹著一個黑炭般的小丫頭,從厚厚積雪中禹禹獨行。 他身軀被凍僵,步履蹣跚,在雪地中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體力,儘管如此,他依舊仗著強大的意志力,竭力想帶著妹妹逃出生天。 “是他!” 銀袍女子驟然睜眼,兩眼綻放出精芒。 昔日,她不是讓這個五行雜靈根的少年去了凌霄宗了麼? 怎麼出現在燕國的武靈城內? 從燕國到越國距離極其遙遠,一個普通的少年終其一生都不可達到! “他的修為,是練氣七層?” 銀袍女子背手,在大殿踱著步子,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是的,宗主。” 一名黑衣中年女子說道。 “當初那個小子,可是五行雜靈根啊,按理說過去十幾年了,也不可能修煉到練氣七層,頂多也就練氣三層罷了……” 銀袍女子分析道。 此刻,她高傲的神情中透著些許不屑,似乎覺得一隻卑微的螻蟻爬入視線中,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犯不上為之動容。 “宗主,需要處理此人麼?” 黑衣中年女子眼中閃過一縷殺機,反而干擾蘇靈兒道心者,她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 銀袍女子不屑的一笑,淡淡說道:“這樣吧,你去趟越國凌霄宗,問問當年這個五行雜靈根的少年,有沒有拜入宗門。” “是,宗主。” 黑衣中年女子轉身離開了。 銀袍女子離開大殿,飛入一座洞府之內。 “靈兒。” “師傅。” 見師傅到來,蘇靈兒微笑,斂衽一禮。 “聽說,你遇到一個和你長命哥哥相似之人?” 銀袍女子和藹笑道。 “是的,可惜不是他。” 蘇靈兒神色黯然。 “當初,為師讓他拜入凌霄宗,你還記得吧?” “記得。” “所以他如今還在越國,不可能跨越如此遙遠距離進入燕國的武靈城……”銀袍女子循循善誘,道:“你也知道,武靈城被浩瀚的蠻荒包圍,築基修士尚且插翅難飛,何況一個練氣的小弟子更進不去了。” 蘇靈兒點點頭。 她心中一動,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銀袍女子打斷:“靈兒,你那長命哥哥應該在凌霄宗修煉,他資質低劣,和你日後所走的道路完全不同,你現在若是想去凌霄宗看他,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精神折磨,反而會讓他更加自卑……” 自卑麼? 想起風雪天中那個與命運抗爭的少年,在臨死前的絕地反擊,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蘇靈兒眼眶模糊了。 修煉十幾年,她每天都會想起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想起兩個絕望的少年男女,在冰雪中相依為命,吃半個又黑又硬的饅頭,兩人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太難忘了。 如今錦衣玉食,過得風光無限,但蘇靈兒也覺得,這一切也不如風雪天那半個黑硬饅頭吃得香甜。 “靈兒,你不去看他,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你想想看,過去這麼多年了,說不定他此刻已經娶妻生子了。” 銀袍女子故意輕輕嘆息,說道:“他這種資質在修行路上走不遠,在凌霄宗打點底子,以後去了世俗國家,討幾個小妾,生一些娃兒,才是他這種普通人的圓滿歸宿。” “仙是仙,凡是凡,仙凡不通啊……” 銀袍女子聲情並茂說完,看著沉默下去的蘇靈兒,觀察她的反應。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在給蘇靈兒洗腦,效果雖然說不上很好,但也不差,如今蘇靈兒隨著越來越接近金丹境,也越能理解仙凡有別了。 “師傅,我明白了。” 蘇靈兒嘆了口氣,神情恢復了無悲無喜。 “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就金丹大道。” 見心愛弟子回心轉意,銀袍女子心中一喜,柔聲說了幾句,就悄然離開了洞府。 數日後。 去往越國凌霄宗的黑衣中年女子,返回了琉璃宗。 “辛苦了,李長老,陳長命這個小子當年可曾拜入凌霄宗?” 望著風塵僕僕的黑衣女子,銀袍女子笑著問道。 “宗主,他當年拜入凌霄宗,但並沒有拿出您贈與他的令牌……“ 黑衣中年女子說道。 “哦,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嘛,沒有憑藉令牌也能混入凌霄宗。” 銀袍女子嘆了口氣道:“可惜了,讓他多活了十幾年。” 如果,當時陳長命拿出令牌,凌霄宗早就暗中出手,將這個小子從世間抹除了。 不過,現在抹除不抹除也意義不大,蘇靈兒道心日漸穩固,用不了多久就會證道金丹,不可能再和陳長命有什麼交集了。 黑衣女子又道:“宗主,此人在劍道上頗有天賦,曾在宗門真意大賽中,展露了四分真意,當時也是震驚了凌霄宗。”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