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前一秒還覺得世界太小,如今更小,“你知道?” “你家牆上有你的照片。而且,多年前我們是見過的,只是你不記得我了。”池宴修溫潤磁性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像是某種好聽的音樂,可以讓人很安心很踏實。 秦韻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完全不記得這個人。只不過,父親秦德剛之前幫助過很多人。照池宴修所說,他多年前得到過她父親的幫助,見過面也算是情理之中。 聊完,秦韻心情好很多,所以第二天中午,她鼓起勇氣回了一趟父母家。 從一樓到二樓總共12級臺階,鐵質樓梯上的紅色油漆已經斑駁,走在上面發出咚咚的聲響。 秦韻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到了心坎上。 二樓傳來母親鄭臘梅的聲音,“每個人一百塊,省著點花,下次沒有了。” “謝謝奶奶,奶奶對我們最好了,等我長大賺錢了,每個月拿出500塊給奶奶用。”一個稚嫩的童聲說道。 鄭臘梅笑的合不攏嘴,“呵呵,好,你們有這個心就好了,奶奶好好活下去,等著你們長大了來孝順我。” 扭頭,看到站在樓梯口的秦韻,笑容僵住。 “奶奶我們出去玩了……”兩個孩子看了一眼秦韻,完全不認識,但他們早習慣了有人來家裡找奶奶,也不招呼,蹦蹦跳跳地從秦韻身邊下樓去了。 秦韻走到沙發前,對鄭臘梅說道:“媽。” 鄭臘梅故作疑惑地歪頭看了一圈,聲音冷沉,“你在找誰,誰是你媽?” “媽,對不起,我錯了。”秦韻雙腿彎曲跪下。 鄭臘梅眸光閃爍了下,繼續保持原先的動作,“你給我起來,這算怎麼回事?”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您和爸爸……”秦韻心中五味雜陳。 鄭臘梅冷著臉聽著,始終不開口。 秦德剛回到家,先是一愣,把秦韻扶起來,“有事坐著說!” 秦韻喊了一聲“爸爸”,眼淚在眼眶打轉兒,她是個失敗的女兒。 父母都老了。 還好,她還有時間來盡孝。 半個小時後,秦韻離開了家。 鄭臘梅站在窗前對著樓下的街道張望,等人走的沒影了,回頭迎上秦德剛審視的目光,沒好氣道:“你看我幹嘛?” “捨不得她,幹嘛不對她態度好點?”秦德剛無奈問妻子。 鄭臘梅冷冷道:“我辛苦生了她養了她,她為了個男人連我都不認,你想讓我什麼態度?” “你這個人啊!”秦德剛搖搖頭,拿出剛買來的芸豆,倒在籃子裡開始擇。 鄭臘梅盯著丈夫看了幾秒,沒好氣道:“你不是疼你閨女嗎?怎麼也愛答不理的?” 秦德剛氣憤地說:“我在她小時候那麼疼她,她說走就走說來就來……我沒脾氣的嗎?” 鄭臘梅聽丈夫的意見比自己還大,不再說什麼了。 秦德剛忽然話鋒一轉,“孩子是最沒良心的,自己過的好了想不到父母,離婚了想起她爹她媽了。不用管,讓她自己去折騰!” 鄭臘梅變臉,“你說什麼?小韻跟那個樹幹子離婚了?” “嗯,剛聽說的。” 夫妻倆沉默下來。 正在這時,兒媳王慧蘭咚咚咚地上了樓,“爸媽,今晚過去一塊吃飯,家裡煮火鍋。” “不去,我們自己芸豆燜飯。”鄭臘梅張口拒絕。 “你們幹嘛這麼客氣啊,一家人一塊吃個飯……”王慧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見公婆不上鉤,乾脆直接道:“秦恆最近打算投資一個專案……” 鄭臘梅秒懂,“他這些年投資多少了,鬧騰一陣還不是老樣子?別投了,我們沒錢了。” 這麼多年,她早摸透了兒媳的想法。要麼不來,一來就是為了錢。一開始還會偽裝說辭,到後來連裝都懶得裝了。 王慧蘭黑著臉,“家裡兩個孩子都在上學,秦恆和我守著這家小服裝店,生意又不好,這樣下去一家人要喝西北風了。” 秦德剛客氣地說道:“我們的錢都存了定期,再說,你之前讓我們買了三份保險,交完保險費沒剩下多少了。” 王慧蘭意識到這鐵公雞很難拔毛,只覺掃興,走出幾步又說道:“對了爸媽,秦韻離婚了,那個房子是不是該收回來了?聽說那一片要拆呢!” 秦德剛皺眉,“她剛離婚,你想把她趕到哪去?” “真是的,對女兒這麼大方,到了兒子這裡又沒錢,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王慧蘭抱怨著下了樓。 她開的服裝店距離婆家不到五十米距離,一樓商鋪,二三四樓自住。此刻,丈夫秦恆正在看店。 她趁店裡沒客人,張口又是一陣抱怨,“你整天就知道打遊戲,也不管管閒事。秦韻回來找爸媽了,爸媽有了女兒,都不借錢給我們了。” 秦恆低頭,沒有講話。 王慧蘭怒氣更盛,“真是服了,我們說了是借,又不是不還,這點錢都不捨得出,等老了還指不指望你這唯一的兒子?” 秦恆道:“他們應該真的沒錢了。” “哼,也就你這個大傻子相信這些話。他倆工作了一輩子,一個月單是退休金就小萬塊,我還不知道他們?!” 秦恆站起身,“我得去跑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