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霖沒想到方何蓮忽然想開了,點了下頭,“好,我公司有事走不開,你自己去。” 他一路跟蹤方何蓮,看她進了火車站的進站口,確定她沒跟狗男人一起廝混,才讓司機調頭去公司。 方何蓮上了火車,疲憊地閉上眼睛。相對於林宏霖,馮維濤更像一個夢幻的奇蹟,從窮光蛋到現在開大奔、進出高檔場合,這是質的飛躍。 她多次打探,他什麼都不說。 他越神秘,她越好奇。 讓她唯一慶幸的是,馮維濤還是對她這麼迷戀,昨晚找過他,今早更是一開店就把她拉進了衛生間。 他對她的癮越大,她就越有望知道背後的真相。 男人都愛犯賤,輕而易舉得到了反而不珍惜。有了林宏霖前後態度的對比,方何蓮早已看透一切。 她要狠狠吊著馮維濤的胃口,讓他惦記得著吃不到,偶爾賞他一口,做她的奴隸。 眼看著秦韻變得這麼成功,方何蓮的野心也在膨脹。她想要的,不是林宏霖也不是馮維濤,而是馮維濤背後的大佬。只有成為他的女人,才能凌駕於秦韻之上。 她肯主動把小雨和琳琳接來,就是為了給林宏霖找點事做,他手忙腳亂了,她才有時間在外面瞎搞。 她從小在孃家不受寵,跟父母緣分很淺,這次把琳琳交給他們帶,還捱了弟媳不少白眼。母親知道她要接琳琳回去,早早帶著琳琳等著,在村口就把孩子交給她,扭頭回家去了。 方何蓮望著母親的背影,心頭一陣難過。混不出個名堂來,到哪兒都是討人嫌的存在。 親情更現實。 琳琳不耐煩道:“煩死了,現在才來找我,還空著手,你是想帶著我去要飯嗎?” 方何蓮心頭不爽,可女兒是她從小嬌養大的,面對親生女兒這個態度,她沒有發火:“我們去你爺爺奶奶家,接小雨哥哥一起回海城去。” 琳琳又不高興了,“回去就回去,喊小雨做什麼?你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管別人的兒子倒是上心。” “小雨是你親哥哥……”方何蓮牽著女兒的手,耐心地跟她說著,帶她走了七八里的夜路,總算在晚上九點鐘到了林建國的家。 老人家作息規律,又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冬天裡早睡下了。聽到有人來,老兩口起床,對著方何蓮又一陣挖苦諷刺。 方何蓮飢寒交迫,讓牛春花給她弄點吃的,歪頭打量著這個家。她小時候生活的環境比這還要差,哪怕是現在,孃家的條件也見不得比這好多少。可人偏偏這麼奇怪,自家亂成豬窩也不嫌棄,婆家再怎麼好都能挑出刺來。 牛春花把剩菜菜湯倒進鍋裡,加上半瓢水,又拿出一塊硬邦邦的麵餅切成大塊,等水開了放餅,不出一分鐘出鍋,燒了幾把柴就把飯做好了。 方何蓮看到這毫無賣相的飯菜,皺眉,“這是人吃的?” “不吃拉倒,留著我餵狗。”牛春花記得在方何蓮那裡受的委屈,所以才有這麼好的興致回報她。 方何蓮一聽更不想吃了。 琳琳卻早端起旁邊那一小碗,吃的津津有味。 方何蓮起初覺得唏噓,好奇女兒在孃家受了什麼委屈。肚子餓的咕咕叫,她只好端起碗大口往嘴裡扒。 牛春花滿意地看著這一幕,“你身上也就這點優點了,餓了什麼都吃。” 方何蓮手上動作一頓,繼續扒著,等碗底剩下最後一口,她看到自制刷鍋刷掉下來的碎屑,衝到天井裡哇哇吐了出來。 琳琳朝外面看了一眼。 牛春花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你這些是乾淨的,慢慢吃。” 之後,又安排方何蓮到雜物間去過夜。 方何蓮摟著女兒,把衣服放在枕頭後面,擋住從窗子裡鑽進來的風,聞著爛地瓜的腐臭味,聽著老鼠吱吱吱的叫聲,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不該回來的。 她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小雨醒的很早,聽牛春花說他媽媽來接他了,環顧一圈沒看到人,開心地朝著大門外跑去。 這幾個月來,牛春花第一次見到小雨露出這樣的姿態,活潑,眼裡有光,有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才有的活力。 可是,等他看到門外空蕩蕩,眼裡的光瞬間破滅了。心頭還存有最後一絲希冀,他問道:“奶奶,我媽媽呢?霜霜和池叔叔也來了嗎?” 牛春花心裡不落忍,“是你那個死鬼媽媽,姓方的那個。” 小雨眼裡僅有的一絲光也熄滅了,“我不回去!” 牛春花抓住孫子的手,“小雨,你要聽話,這裡條件不好……” 小雨搖頭,他回不去了,那裡沒有他的家了。那是他的親爸媽又怎樣?他們除了那一絲血緣關係,什麼都沒有。 牛春花老淚縱橫,在小雨生病的時間裡,她和林建國託鄰居年輕人送他去鎮上看病。他們也知道這個病耽誤不得,現在方何蓮總算來了,才得以讓小雨有機會回去。 她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只有回去了,你才能見到你另外一個媽媽。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想見她嗎?” 小雨沉默了幾秒,快步朝著院子裡走去。 方何蓮正在哄琳琳,琳琳一早起來就哭鬧,說渾身癢,還嫌衣服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