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他懷裡哭了很久。 慢慢,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哭困了,她瑟縮在他懷裡睡著了。 只是耳邊那句,“撒謊的人明明是溫宜啊”遲遲不散。 連丞看了眼自己溼漉漉的胸口。 他想,她這些年應該是很委屈,無奈到極致的委屈,才會掉這麼多小珍珠。 “裴厭,你別走...” 她摟緊了他的腰,小臉在他胸口輕輕蹭動。 她應該,是很喜歡裴厭的吧。 “哥哥你說話...說你不走,不會不要梨梨...” 連丞突然很想當個小偷。 偷走裴厭的身份,哪怕一天,一個小時。 “哥哥不走,不會不要梨梨的。” 他把貼在她臉頰上的頭髮撩開,別在她耳後。 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黏人的小朋友入睡。 連丞低著頭,目光描摹著她臉上的每一寸。 巴掌大的小臉,好看的狐狸眼輕闔著,沒了張揚的嫵媚,卻多了分乖巧的恬靜。 她嘴唇很好看,是那種飽滿豐軟的唇形。 口紅被她哭著的時候全部吃掉了,現在露著水嘟嘟的粉。 讓人很想親吻。 連丞在這樣想的時候,也在不由自主的靠近。 拍著她後背哄睡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握住了她的腰。 連丞口乾舌燥。 就像是她脖頸的眼鏡蛇項鍊活了一樣,扭動著身軀瘋狂吐信子。 理智崩塌的一瞬間,他聽到有人冷冷的喊他。 “連丞。” 連丞抬起頭,看到一向懶散的季晟羨抿著唇向他走過來。 季晟羨的眼神很鋒利。 鋒利到輕而易舉剖開了他的肉軀,看穿他的心。 很快,他站在了他面前,“謝謝你,照顧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被季晟羨咬的很重。 帶著提醒,帶著警告。 季晟羨根本不給連丞考慮的時間,他彎下身子,一手托住少女的脖子,一手環住不堪一握的細腰。 懷裡突然就空了,連丞的心顫了一下。 “老季,放手吧...她不愛你的。” 季晟羨盯著連丞看了半天,笑了,“那你覺得,她會愛你麼?” 連丞,“...” “我對她怎麼樣,與她愛不愛我無關,只是因為我愛她,我願意把全部給她。” 他剛才在房間裡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如果他對她好,是為了後來者居上,為了有一天可以替代裴厭,那他就不是愛她,是對她蓄謀有圖。 他不要當裴厭,不要變成裴厭的替代品。 他是季晟羨。 季晟羨對溫幼梨的愛獨有一份,他要做她心裡特殊的存在,做她避風遮日的港灣。 如果她是他死前的狂歡,他願意墮落。 ... 溫宜和裴厭回到房間。 暗喜的歡愉短暫戰勝了理智,以至於溫宜沒發現裴厭今晚看她的眼神很怪異。 帶著莫名的探究。 “裴厭,我先去洗澡吧...你先整下箱子。”溫宜突然發現裴厭的箱子還沒開啟,衣服也沒掛進衣櫃。 她沒多想,只當他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住。 “不用那麼麻煩了。”他淡淡說。 溫宜一時半會兒沒明白他的意思。 難道說... 是裴厭對自己身上的女僕裝有感覺了? 他是想直接—— 溫宜的幻想在下一秒被裴厭戳破,“我去其他房間住。” 他拎著箱子開門要走。 漠視,再一次的漠視! 她就那麼差勁兒?讓他一點兒性趣都沒有麼?! 可是剛才... 他剛才誇了溫幼梨那個賤人的! 他看溫幼梨的眼神,就是一個正常男人對女人產生慾望的眼神。 為什麼到了她這裡,他就變得冷冰冰了? 還有。 他和溫幼梨到底又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不準走!”溫宜把門用力推上,她後背靠著門,像是和裴厭槓上了,“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裴厭,你想結婚以後也和我分房睡嗎?” 裴厭皺了皺眉,“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溫宜指著他的行李箱,“你從來就沒想跟我一個房間住吧?” 裴厭並不否認。 他的冷漠讓溫宜提心吊膽。 溫宜還是示弱了。 她太喜歡面前的這個男人了,同時也貪婪想得到他能帶給她的一切好處。 溫宜咬住唇,眼睛蓄起淚,“裴厭,我們都要結婚了...你不能這樣辜負我。” 裴厭還是一言不發。 溫宜,“何況...何況當初你的命還是我救的——” 話音奪口而出,注意到裴厭的臉色沉了又沉,溫宜下意識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裴厭被綁架的事情,就像是他的禁區。 這麼多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包括裴家的人。 現在,她當著他的面舊事重提。 不僅提了,還是用威脅的語氣提的。 這無疑是當著他的面撕扯他的傷疤。 “裴...裴厭...”溫宜顫著聲,想伸手去拉裴厭。 裴厭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把她用力甩在一邊,然後開門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溫宜知道,裴厭是不會回頭的。 她想跟他吵,跟他鬧。 不行的。 她不能讓溫幼梨知道自己跟裴厭有了矛盾,她不能給溫幼梨有機可乘的機會。 裴厭是她的。 即便今晚不是,等一個月後他們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