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一聲驚呼,引得荷花池畔,還有宴席上的眾人循聲而來。 竹林裡,男女糾纏在一起,皆是衣衫不整。 “這...這...”崔娘子捂著嘴看溫幼梨,兩眼滲著不敢置信。 與溫幼梨這些日交好的一眾貴女們也都來了,看清楚眼前的模樣,紛紛站在溫幼梨身後,給她撐腰。 “真是不要臉了,簡直給咱們京城貴女丟人!” “徐大人明明是溫妹妹的未婚夫,沒想到京城裡真有人恬不知恥,勾引人家的未婚夫。” “還自詡‘京城第一貴女’,我看這就是‘京城第一娼婦’,真是給魏家臉都丟盡了。” 本該燈火昏暗的竹林一瞬間明亮起來。 “幼梨——”徐子鷺慌張推開魏青闌,快步走至溫幼梨面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溫幼梨望著他,問,“那是哪樣?” “是青闌醉了酒,是她——” “是她先勾引的你?是她讓你與我解除婚約,是她讓你將我送給旁人,是她剛才威脅你來竹林,是她讓你不要我的...是麼?” 少女仰著頭,眼眶不知何時猩紅溼潤了,可她睜大了眼睛,硬生生把眼底的淚珠給逼退,寧死都不再掉一滴。 “徐子鷺...”溫幼梨顫抖著聲音,“你我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我不知你對我情意如何,可我...我陪了你十年,守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愛了你...十年啊!” “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見你時有多麼歡喜。後來,爹爹說等我長大了,你就會娶我當娘子,我日日夜夜盼著長大,盼著一襲鳳冠霞帔,嫁給我等了十年的人。” “你說要進京趕考,有了功名風風光光的娶我...我等你了。揚州菩薩顯靈的山,我也全爬了,只求你事事如意,平安順遂。” “我只是沒想到...”溫幼梨望著他忽而笑了。 笑的酸楚,笑的苦澀。 “只是沒想到,我等啊等啊,等回來了一封你要解除婚約的書信。” “我知曉,我比不上魏姐姐,家世比不上,才學也不如她。我以為,只要我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就能讓你重新看到我,就能讓你...不要丟下我。” “子鷺哥哥,幼梨真的錯了...”溫幼梨笑意更濃,笑得渾身顫抖,卻也叫一眾人看著心疼,眼窩酸脹。 “原來有些東西,真的不是努力過了,就可以得到的。原來不愛一個人,真的會如此絕情冷漠啊...” “不...不是的幼梨。”徐子鷺驚慌失措想去拽溫幼梨的手解釋,溫幼梨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 時隔多年,徐子鷺再一次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上一次這般,是他眼睜睜看著徐家被滅門,看著父母慘死在那些死侍刀下。 如今,他又嚐了一遭。 只是,好像比曾經更痛了些。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針深深扎進他心窩。 對上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他那千瘡百孔的一顆心擰著抽疼,痛不欲生。 “子鷺哥哥~”還未清醒的魏青闌不知發生了何事,玉臂依舊往徐子鷺腰間去攬。 “來人,給本官潑醒她。”顧璟衍不知何時站到了溫幼梨身旁。 小太監提著木桶,將冰冷的水潑在魏青闌身上。 刺骨的冷瞬間澆滅體內的燥熱,也讓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過來。 魏青闌晃晃頭,看著眼前這麼多人影有些錯愕,她又使勁兒晃了晃... “啊——”緩過神的魏青闌胡亂穿好衣服,伸手去扯徐子鷺的衣袖,“子鷺哥哥,我...我只是喝醉了酒有些失態,你聽我解釋。” 溫幼梨垂眸,盯著魏青闌抓在徐子鷺衣袖處的手指。 徐子鷺忙拂袖甩開她,“魏姑娘自重。” 魏青闌步子晃了晃,接著耳畔響起一道足矣摧垮她心神的聲音,“喝醉?本官怎麼聽聞,今夜有人在宴席上下藥?” 下藥? 魏青闌猛地抬頭,便看兩個太監把一個宮女推到了她跟前。 小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奴婢表姐給了奴婢一瓶催情藥,說要...” “要如何?”顧璟衍眯起眸子。 “要投到溫家娘子的酒盅裡去!” 魏青闌呼吸一窒,唇上頃刻沒了顏色。 “你那表姐是誰?” 小宮女怕掉腦袋,只能如實說,“是魏娘子身邊的貼身侍女夏菊。” “啪——” 人群裡的夏菊還沒作何反應,面頰一陣火辣滾燙。 她被魏青闌的耳光打在了地上。 魏青闌提起裙子,一腳踹在夏菊身上,“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說,你是不是收了她的好處,幫她毒害我?讓我今夜故意出醜?你說!你說啊——” 夏菊被踹翻在地。 計謀被識破,她本想站出來替自家小姐把這罪給認了,可主僕一場,小姐怎能懷疑她忠心? 夏菊緩緩閉上眼,又慢慢睜開,“奴婢對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鑑,這春宵散是小姐讓奴婢買的,也是小姐讓奴婢找人給溫娘子投藥的。只是奴婢也不知道,為何溫娘子無事,反倒是小姐中了春宵散...” “胡說!”魏青闌厲聲嘶吼,“我根本沒有讓你去做這些,我沒有——” 魏青闌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