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梨讓阿煦把衣裳拿過來,放到浴桶邊的椅子上。 衣裳放好,她叫阿煦先出去等著。 畢竟還是大家閨秀,她要是當著阿煦的面就把衣裳給換了,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足夠了,她就不信血氣方剛的少年守在門外不會浮想聯翩。 肉到嘴邊又不給吃的感覺,才是最折磨人的。 溫幼梨擦乾身子,卻故意沒擦乾頭髮。 換好衣裳,她彎腰拎起浴桶邊的攢珠繡花鞋,把繡花鞋輕輕丟進水裡稍微打溼後才拿出來放在地上。 “阿煦,你進來。” 雕花摺子門被人從外推開。 “小姐有何吩咐?” 溫幼梨鼓起腮幫子,粉白似珠玉的腳趾踢了下溼透的繡花鞋,“我鞋子溼了,你去我閨房裡再取一雙乾淨的鞋子來。” 阿煦有些為難,“可是小姐,你忘了我看不見?” 溫幼梨“啊”了一聲,失落垮下臉,“還真忘了...要不你幫我把小棠喊醒?” 不等阿煦吱聲,溫幼梨連忙擺擺手,“不行不行。今天小棠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睡穩,還是別喊她了。” “算了,我小心些走著回去吧。” 阿煦不動聲色掃了眼少女雪白的赤足。 “京中夜寒,小姐恐生病。若小姐不嫌棄,阿煦抱小姐回房可好?” “你...你抱我回房?”溫幼梨咕噥著嘴,“這樣好麼?萬一被...” “阿煦動作快些,定不會被人瞧見。” 溫幼梨沉思了會兒,嘆了口氣也妥協,“那你過來些...” 阿煦緩步走到溫幼梨面前。 他個子高了她不少,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堵結實的磚牆。 “好...好了。我在你面前啊——” 少女驚呼剛起,下一刻便像只貓兒似的被人抱在懷中。 “小姐還是環著我脖子,小心掉下去。” 溫幼梨趕緊用雙臂勾緊阿煦脖子,整個身子窩在他懷裡。 怕被人瞧見兩人姿勢曖昧,她壓低聲音,對著他耳朵輕聲細語,說悄悄話似的給他指路。 從淨室到閨房不過幾十步路,阿煦如臨大敵、如針刺背,愣是走了一頭汗。 坐到床榻上,溫幼梨拿被子蓋在身上,紅透著小臉問阿煦,“阿煦...我是不是抱著沉甸甸啊?” “小姐輕如鴻毛。” 抱著像小貓,怎麼會沉甸甸? “騙人!”溫幼梨板起臉,“你一額頭的汗,還說我不沉?” “...” “明日早起,我就要吩咐小棠給我午膳減半,晚膳以後也不能吃了!” 瞧著床榻上的少女一本正經碎碎念,不敢說實話的阿煦只能噤聲不語。 他總不能說自己這一頭汗是因為... “時辰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 “等等。”溫幼梨喊住他,“我頭髮後面還沒擦乾,我自己擦不到,你幫我擦一下。” 溫幼梨坐到妝奩前,她給身後的阿煦遞去幹淨的棉帕,自己對鏡塗抹著養膚用的梨花珍珠膏。 面頰、下頜、脖頸又至鎖骨,再輾轉往下... 她像是雨露下的嬌柔白梨,淡雅香甜,好聞的能酥透他骨頭。 “阿煦?”溫幼梨透過銅鏡喊阿煦,“你怎麼半天沒動靜?可是困了啊?” “沒...”他聲音啞的不成樣,“在想事。” 溫幼梨“哦”了下,不緊不慢著問,“我也有個事情好奇正想問你。” “小姐但說無妨。” “就是...我剛才在淨室睡熟不小心摔進了水裡,你是怎麼那麼快就把我給撈出來的啊?” 阿煦繃緊下頜,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溫幼梨轉過身,明眸盯著阿煦雪緞素錦後的眼睛。 被發現了? 那小姐會如何想自己? 骯髒? 齷齪? 還是會把他趕出溫府? 一想到自己被趕出溫府,從今往後再難與她相見,阿煦便心頭悶堵。 溫幼梨縮縮脖子,怯怯問,“是不是會武功?” “...”阿煦怔住。 “你要是不會武功,怎麼可能用那麼快的速度就救了我?”溫幼梨忽然站起身,亮著眼睛圍著阿煦轉起圈兒。 她邊轉邊得意道,“剛才你抱我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你腳步輕飄飄的,像踩著雲朵一樣,一看就是會輕功。” 溫幼梨停下來,對著阿煦抬抬下巴,“你說,本小姐說的對不對!” 阿煦笑著“嗯”了聲,“對。小姐說的沒錯,阿煦會武功。” 溫幼梨嬌哼道,“我就知道!” “阿煦之所以眼睛看不見,喉嚨說不出話,都是因為武功反噬,體內有毒。” “毒?” “小姐可能不知...”少年低下頭顱,自嘲輕笑,“阿煦是個殺手,自小無父無母,是師父收養了我,傳授我武功,教我殺人的手段。” “武功雖厲害,卻因為是速成,根基不穩慘遭反噬。” 阿煦避重就輕,沒跟溫幼梨說自己每月其實都會被反噬,只要被反噬了,他眼不能看,話不能說。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