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梨稱病,有小半個月都沒去雁山書院了。 人雖然不在書院裡,可書院裡每天發生了什麼事兒,溫幼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自從雁山書院同北山書院比試完後,溫幼梨的名氣在雁山書院可謂是水漲船高。不僅夫子課堂上連連誇讚,就連那些京中貴女也開始給了好臉色,不敢怠慢。 畢竟比試那日,首輔大人親口將“京中第一貴女”的名頭從魏青闌的頭上,挪到了溫幼梨的頭上。 首輔大人親封的“第一貴女”,這誰敢造次啊? 不過大家心裡也都服氣,要是沒溫幼梨那日驚豔四座的舞詞一曲,恐怕獲勝的又是北山書院那群紈絝子弟。 清早,夫子還沒來書院,屋子裡的貴女們扯閒話打發著時間。 “你們都聽說了麼?南街新開了兩家賣衣裳首飾的鋪子,叫什麼...” 崔家娘子搭話,“海棠...海棠醉日!對,那鋪子就是叫這個名字。” “聽說了,聽說了!”王家娘子也圍過來湊熱鬧,“聽說那鋪子的掌櫃是個江南人,用的料子、圖案還有刺繡都是江南的風格。” “那鋪子才新開沒多長時間,名氣可大了呢,連我孃親和嫡姐也都知曉。” “聽說‘海棠醉日’過兩天會出一件什麼衣?夏天穿在裙子外面,輕薄曼妙,還遮太陽吶。” “當真如此?真要是這般,那我可一定要買上幾件。” “還有她們家做的首飾,那也是個頂個的新鮮好看,比京城裡那些老牌子做的首飾嬌俏多了...” “...” 魏青闌聽著她們幾人嘰嘰喳喳,本就煩悶的一顆心更堵了。 要是從前,她只要坐在這屋子裡,那些人就忙不迭擁簇過來。現在好了,她都一個人埋頭看了半炷香的書,她們都跟沒瞧見她一樣,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 自從溫幼梨參加完比試後,夫子還有這群人看待她的眼神全變了,明裡暗裡都是譏諷,笑話她不如溫幼梨,笑話她這個“京城第一貴女”名不符其實! 該死,這群人統統都該死! 魏青闌胸口一起一伏,正要給書翻頁的手指,猛地用力攥緊了書頁,鋒利的指甲將書頁捅破,可這般還是不夠解恨。 “刺啦——” 書頁被撕爛的聲音很是刺耳。 吵吵鬧鬧的屋子一瞬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投到了魏青闌身上。 有疑惑不解,也有瞧戲的。 都是大宅子裡養出來的姑娘,日後都是府邸裡的大娘子。儘管大家嘴上不說,其實也都知曉魏青闌根本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 往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誰讓人家姑母是當朝皇后。 但那日書院比試,明明她們雁山書院都要贏了,最後她魏青闌站出來說溫幼梨的詞是抄林老先生的。 這落井下石的手段,真讓人難以啟齒。 魏青闌也不想想,人家溫娘子一片好心,都是為了誰?不都為了能讓她們雁山書院獲勝麼? 她們雁山書院贏了,名頭大了,從雁山書院出去的姑娘何愁高嫁? 魏青闌倒好,這胳膊肘偏偏往外拐。 現在沒人搭理她,落魄了,活該! “呦?今日這書院怎麼如此安靜啊?” 嬌聲脆落,繡著海棠花的妃色攢珠繡鞋跨了進屋。 眾人的眼珠子情不自禁跟著聲音挪,在瞧見走進屋的身影后,眼底之處深深驚豔,好不羨慕。 少女穿了身石榴紅的襦裙,雲鬢酥腰,膚白似玉。 不過叫人驚豔的,是她竟然在石榴裙外面套了一件流光溢彩,形似蟬翼的罩衣。 那罩衣往裙子外一套,朦朦朧朧,隔花望水。 好似抬頭目不轉睛去尋天上的月亮,想瞧瞧月宮仙妃,一睹美人嬌豔。 溫幼梨見眾人傻眼,羞赧紅了兩頰,拿起團扇忙擋住臉,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 “諸位姐姐...怎麼這般瞧著幼梨啊?” 最愛拾掇打扮自己的崔娘子忙圍到溫幼梨身邊,兩眼放光盯著溫幼梨的裙子瞧,“溫妹妹這裙子是在哪家鋪子做的啊?” 她這一搭茬,滿屋子的貴女除了魏青闌,都一窩蜂湊到溫幼梨身旁,如狼似虎盯著溫幼梨身上的衣服。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這些京城貴女。 見此情形,溫幼梨心頭想笑。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了啊。 想她剛入京的時候,魏青闌拉攏著她們孤立自己,欺負自己。現在好了,她倒是炙手可熱,魏青闌的桌子前反倒無人問津。 魏青闌坐在椅子上沒動,她慢慢回過頭,陰沉的眸子死死盯著溫幼梨。 溫幼梨視若無睹,扭頭跟崔家娘子熟絡聊起天,“這是南街新鋪子‘海棠醉日’裡賣的裙子。” “海棠醉日?”崔家娘子頓時興致高漲,自來熟挽上了溫幼梨的胳膊,“聽說海棠醉日的衣裙現在只給看,還不給買呢,溫妹妹哪來這麼大的本事,早早就能穿上他們家的衣裙啊?”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