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的書信,裴言卿看到了深夜,之前一直以為唐夫人不喜自己,是因為唐莊主多年不回四海山莊,而與自己關係過密,所以心中不忿,卻不想這其中怕是還有別的什麼原因,難怪那些年唐月汐總糾纏自己,愛女心切的唐夫人卻不曾幫她說過一句話,想來她也是不願意的吧。 第二天一早,林清染就讓人放了太后,然後悠閒的去了一趟姚家,夏日裡,最是懶得出門的季節,所以許久都沒有來姚家,這一來倒仍舊覺得倍感親切,用過膳後便在姚姨娘院裡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舅舅和三位表哥便已經回來,臨近天黑,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個飯,席間大表哥和梁詩荷到底是新婚燕爾,甜蜜的不得了,真是羨煞旁人。 飯後林清染陪著姚姨娘說了說知心話,這時候林允安已經住在書院裡了,姚姨娘雖然牽掛孩子卻也不說,所以林清染來姚家以後,都會多陪陪她,還好府裡兩位舅媽對姚姨娘倒是百般照拂。 母女倆正說著話呢,姚仲淵走了進來,剛剛席間林清染就感覺到了,自己這位二哥哥怕是心裡有事,眼下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拉著林姚仲淵去院兒裡走走。 “二哥哥,最近鋪子裡有什麼棘手的事嗎?若是累了,不如暫時交給二舅舅,你也歇歇。” 姚仲淵一如往常般的笑著搖了搖頭,只是這笑意略帶幾分勉強。 “鋪子裡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事。” “既然鋪子正常,那二哥哥心裡可是有了旁的什麼事?” “這麼明顯嗎?” “就差寫幾個字在臉上了。” 聽林清染這樣說,姚仲淵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林清染,似的在思量著什麼,隨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我是想跟你打聽……打聽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二哥哥,你什麼時候與我這樣生分了,別說你只是想打聽一件事,就算你是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都能給你!” 姚仲淵抬手揉了揉林清染額頭。 “腦袋瓜子想什麼呢?你二哥哥是那吃人的惡魔啊!” “所以說二哥哥何必跟我這樣,有什麼是我知道的,肯定全部告訴你,二哥哥到底想打聽什麼呢?” 正經問起來,姚仲淵卻又皺起了眉頭,抿了抿嘴唇,似的難以說出口一樣,林清染也沒催促,只是安靜候著。 “就…就…那個……就是德…德安公主……德安公主她…她可…可還好?” 這一句話,好像用盡了姚仲淵所有的力氣,說完話他便低著頭,完全不敢與林清染對視,生怕林清染看見他已經紅透的臉頰,林清染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是說二哥哥對德安公主並不感興趣嗎?還三番五次拒絕,眼下這又是什麼戲碼? “二…二哥哥,這是……德安還在宮裡啊,她最近都沒出來嗎?” 最近一直忙著,加上夏日裡林清染也不願出門,從那日離開皇宮以後,確實是不知道那些宮裡的人都怎麼樣了,只能說了一句沒營養的話,說完自己都覺得跟沒說一樣,毫無意義,德安公主要是出宮過,姚仲淵還需要硬著頭皮來問自己嘛。 “最近宮裡出了事,這東嶽國也易了天,她現在身份尷尬,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我聽說後宮都被送進了大牢,所以想…想問問她可還好?” 有些話既然說開了,再說起來倒也沒有多難。 “其實我最近一直都在王府裡,宮裡的事我並不知道,不如我去…今天不行,宮裡要下鑰了,已經來不及,不如明天,明天我進一趟宮去看看她,親眼看見她以後,我才能跟你說她的情況。” “其實不必麻煩的,我…我我就是隨口一問。” 明明專程來找自己打聽德安公主的事,眼下卻又不敢承認,林清染笑了笑也沒說破,只怕說出來,自己這位二哥哥更要害羞了。 “左右近日我也想進宮一趟的,就順便去看看她嘛。” 回去王府的馬車裡,林清染閉目養神,腦子裡把之前的事都捋了捋,那日裴言卿下令,所有後宮嬪妃全部關進大牢,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處置的,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他這些女子倒也未曾做過什麼傷害裴言卿的事,若是一直關押起來,也有那麼一點不合適,可若是放出來豈不更尷尬,現在四皇子監國,這些嬪妃以什麼身份留在後宮,是得想個辦法。 除了嬪妃,後宮還有一些未出嫁,未分府的皇子公主,這些人也並未夥同皇上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定是不能以有罪來定論,何況滿朝文武都看著呢,事情做太絕了,怕是會起反作用。 回到王府,裴言卿都還沒回來,林清染只知道裴言卿去見了唐天臨,大概是說唐夫人的事,只是沒想到兩人談了這麼久。 洗漱一番後,躺在榻上翻起了一本雜談,只是沒看兩頁便睡著了,再睜眼時,已經是躺在裴言卿懷裡,還犯困的林清染又閉上眼睛,伸手摟住裴言卿,又往他懷裡蹭了蹭,睡的安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裴言卿已經練劍回來了,一身的汗臭味,被林清染踢下了床,趁著裴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