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就寢前，沈一諒坐在床上看著已經能活動的手，再看床頭櫃錦囊。那是師父留給他的東西。 探身拾起，沈一諒將東西放在掌心裡反覆觀看。 “師父早就知道我有這個機緣？要我報答，卻沒說是好感度，好感度是喜歡？”那又何為喜歡？ 沈一諒也頭疼。 星期日就開始上課，今天才星期二。江柚白還有四天的時間趕完這個讀書報告還有一堆小作業。 今天從圖書館回去得有點早，也不過才十點。江柚白一路上走著還有點熱，回去路上收到林青青的訊息。 說是她回家之後爸媽做的排骨很好吃，等回來給她帶。 江柚白回覆謝謝，順手點進林青青的朋友圈。 放假四天幾乎每一天都有發朋友圈，一家四口人其樂融融的合照。 回家的大餐，中秋節的賞月團圓飯。一家人出去踏青遊玩，晚上一起逛夜市。 “真熱鬧。” 江柚白坐到路邊的花壇邊緣上，抬頭望月。今天的月亮也很圓，一點都不遜色八月十五。 “有點冷。”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將一摞書放在膝蓋上。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月亮，將兩隻手墊在屁股下面，“舉頭望明月。” “是想家了嗎？” 放假的校園又是晚上，周圍本來寂靜無人，只有草叢裡蟋蟀秋吟。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是個人都會嚇到。 江柚白本來一直抬頭看月，絲毫沒注意面前多出現一個人。加之今天沈大師穿的還是布鞋，走起路來根本沒聲音。 一低頭，就對上那張清冷如月的臉，可把她嚇一跳。 “沈大師。” “嗯。”沈一諒微微頷首點頭。 今日他穿的還是一身緞面大褂，雙手背在身後。頭髮疏於打理已經有幾縷垂下來，這幾縷頭髮讓謫仙下凡了 月光下身上的端面大褂反出一種山茶花的紋樣，第二個盤扣上掛著一個玉葫蘆樣式的壓襟。 身姿挺拔如松，面板蒼白。 這樣復古的打扮，讓江柚白恍惚間來到那個殘酷浪漫的年代。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江柚白搖搖頭，將腦袋裡近代史晃出去。稍微往旁邊挪了挪，“要坐嗎？我擦乾淨了。” 用自己褲子擦的，很乾淨。她是不敢讓沈大師沾染凡塵。 沈一諒也沒矯情，走到江柚白身側抖落整齊長袍後坐下。隨口回道：“掐指一算。” 兩個人坐的不遠不近，肩膀還有二十厘米的距離。但兩人身上的香味，沉香和冷香在兩人坐下的那一刻就開始交融。 化作另外一種特殊但又孤冷的味道。 “真的假的？”掐指一算就能算到？ 江柚白是不信，“那你可以去找一些失蹤人口，或者被拐賣的孩子嗎？” “那些人與我無因果，我不可擅自介入也算不出來。”沈一諒怕江柚白不明白，還解釋道：“你若介入他人的因，就要受他人的果。” “我不信這個。” 江柚白繼續仰頭看月亮，如果真的有什麼所謂因果。她十八歲前勤勤懇懇，本本分分，卻還是每天過得像是渡劫。 “你治好我的腿，就是介入我的因果。你說的好感度，我會盡力而為，雖然我也一知半解，但凡事多學學總會弄清楚的。” 不會就學，這是沈一諒想的。 但他們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學就能學會的。 “真的嗎？”有這個保證，那江柚白豈不是很快就能擺脫海王APP？ 只要四個人的好感度都到100，她就算完成任務。海王APP會消失，就不會有人掣肘威脅。 江柚白歪頭，狐狸眼看著沈大師。似乎是不信他會說出這話來，“你，你真的可以搞定那個好感度？”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麼提，提的條件是什麼。 “盡力而為。”保證沈一諒是不敢的，但會盡力。 “那麻煩沈大師了。”江柚白起身，微微鞠躬衷心感謝。她也正好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顆雪肌丸就能搞定，這件事她賺大發了。 “不麻煩。”這是報答，沈一諒心想。 如果他有一天，知道報答是把自己搭進去，不知道還能不能這樣坦然毫不猶豫。 江柚白雙手撐在身後，繼續抬頭賞月。她想既然沒人陪她吃月餅，那有個人陪她看月亮也好。 “沈大師，為什麼古人看到月亮就會鄉愁？” 沈一諒：“許是因為這嬋娟，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或許是月亮無情又太多情。 “那死去的人也能看到嗎？”從唯物主義的角度看來，江柚白覺得是看不到的。 “人死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沈一諒猜測江柚白是想家人，“想家了？” 畢竟中秋節團圓節，比尋常時候更容易觸景生情。 “不知道，只是覺得有點冷。” 江柚白攏了攏外套，將手插進外套口袋，結果摸到幾個東西。 “對了，沈大師你吃這個嗎？” 江柚白想到口袋裡的巧克力，一股腦的全都掏出來塞給沈大師，“你吃這個。”她就是太開心。 “我不吃甜食。”沈一諒嘴上這樣說，卻沒將對方的好意推回去。 “哦，那那我給林青青留著她愛吃，不要浪費了。”把送出去的巧克力又拿回去，總共就五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