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 寒冰為天,積雪為地,名副其實的冰天雪地。 這日,一道身著流袖修身紅裙的女子突兀的出現在這片冰天雪地中,一步一步上前,兩行娟秀的腳印留在雪地上。 直到她走到了一個躺在雪地中,似睡著一般的青年身旁。 她也沒出聲,就這麼默默的站在一旁,任由風雪吹襲,任由風雪淹沒她所留下的腳印。 白辰確實睡著了,最近幾年他太累了,幾年時間都未好好的睡過一覺,現在大戰終於結束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再加之這片他自己營造的冰天雪地,尤為符合他的心意,所以他就這麼睡著了。 嗯,反正給女鬼王留了“門”,只要她來了,自然就能進來。 不過這次白辰可能確實睡的有些太沉了,趙嬋來了他都未驚覺。 趙嬋似乎也沒有打擾白辰的打算端詳了片刻白辰安詳的睡容便將目光移向一旁。 就在白辰的身旁,有一棵兩米高的冰樹。 寒冰為枝幹,寒冰為枝丫,整體皆是半透明的寒冰,就宛若一件精心雕刻而成的藝術品,分外綺麗。 不過這棵冰樹卻無葉,在那些枝丫的鏡頭,是一朵朵綻開的冰花。 趙嬋情不自禁的從白辰身旁經過來至冰樹旁,伸手摺下一朵冰花。 白皙的手指略微轉動,冰花在她的手間轉動,層層分明的花瓣熠熠生輝。 她笑了,淺淺一笑,風情萬種。 “欸,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一定要隨時冷著個臉,難道女王就必須得冰山嗎?” 不知何時白辰已睜開了雙眼,也沒起身,就躺在原地,微側著頭,含笑望著趙嬋。 “你在裝睡?” 女鬼王的笑意瞬間斂去,神色愈為冰冷。 “天地良心,我剛醒。”白辰打了個哈欠,“你那個裙襬都貼著我腦袋拖過去的,我能不醒嗎?不過話說回來,這身紅裙倒是比你原來那身好很多。 倒不是說之前那身宮裝不好看,主要是太威嚴了,有些生硬,這身就好多了嗎,居家,還有些江南女子的柔意。” 剛睡醒的白辰只覺腦子一片清明,神清氣爽,或許因為要走了,他也就沒太顧忌禮儀尊卑了。 不過白辰自己還是有些奇怪的,按道理來說,有人進入自己的領域自己第一時間就應該醒了的。 而這個女鬼王居然靠自己那麼近自己才醒,這有些不對勁誒,自己的潛意識不該這麼遲鈍才對。 還是說自己已經覺得女鬼王無害了? 女鬼王手中的冰花陡然化為無數細碎冰渣,她神色冷硬無比:“起來。” “幹嘛?”白辰坐了起來,有些不明所以。 “該走了,還有一些路途。”趙嬋面無表情。 “行吧。” 白辰悠哉悠哉的站了起來,此番冰天雪地頓時開始支離破碎,轉瞬之間,也無寒冰墜落,皆是憑空消失,四周皆化為了高空之上的景象。 白辰立於空,望著一旁神色似乎比曾經還要冷硬一些的女鬼王:“現在能說是什麼事了嗎?” “成皇契機。” 女鬼王留下一句話身形便已朝邯鄲方向飛去。 “要回邯鄲?” 白辰跟著女鬼王的身邊,如非必要,他並不想再回去露面。 “不,只是路過。” “難道是……幽冥海?” 白辰陡然雙眼微眯。 “沒錯。” 趙嬋回首望了一眼白辰,似想說什麼,又止住了。 白辰也未問,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女鬼王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所以還是不要觸這個黴頭的好。 此時白辰身形微變,已是墨身模樣,起碼在冥界還是墨身更好用一些,之前的消耗白辰這一覺睡了大幾天自然早已恢復。 數日時光過去,白辰與女鬼王早已經過了邯鄲以及茫山鬼獸場,皆無絲毫停留。 大地變得蒼茫,山陵消失,一片平坦,遊蕩鬼物也變得稀少了起來。 此地已是整個趙國的邊陲之地,西南方向。 又是數個時辰,白辰雙眸突的微凝。 前方,映入眼簾的已經不再是一片蒼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黑,湧動之中的幽黑。 黑與白,涇渭分明,似已將這個世界一為二。 “海……” 白辰不禁眉頭微挑,在他的印象中冥界的“水”可不多,蒼白的大地是一如既往的主旋律。 偶爾有些“水流”之地,也多是藏陰納垢之地,絕對找不到什麼“純淨”的水流。 而整個西南,或者說現在的趙國領地之內,最大的一條水流叫“冥河”,是冥王最開始的發跡之地。 同時“冥河”也是一個鬼獸場,規模並不弱於茫山,乃是曾經的西南,現在的趙國名列前三甲的鬼獸場。 不過白辰並未見過所謂的“冥河”,不知其規模,而現在卻是直接一片海闖入了白辰的眼中。 一望無際,無邊無坎,一眼望去盡是那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幽黑海水。 “這邊是幽冥海嗎?” “嗯,很震撼嗎?” 臨近海邊,女鬼王的身形陡然止住,回首望向白辰。 “有些,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海呢。”白辰點頭。 “在人間沒看過?” 趙嬋的身形開始下降。 “我所在的地方離真正的海挺遠的,而且那個時候我還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