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一概不知。 被鎮壓於此,真正意義上的與世隔絕。 別說外界的東西了,自己所面臨的處境都還有很多問題。 首先, 除了此處的活動範圍極為狹窄,其次,也是很關鍵的一點。 在這一片漆黑的鬼地方,白辰對於時間的感官近乎直接被剝奪了。 沒有參照物,更沒有什麼鐘錶。 白辰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來多久了,自柳相放出窮奇後過了多久。 大概,幾天?十多天?一個月? 白辰只能估計,現在起碼不會偏差太大,等再過一段時間,白辰覺得自己可能就得徹底迷糊了。 老實說,這破環境,真容易給人逼瘋。 白辰沒有停止過嘗試,嘗試探索這裡,嘗試溝通空間中的樹皇爺。 但這兩方面的進展都極為微弱。 不過白辰卻從未想過放棄。 一般嘗試向其他方向前進,沒一會功夫白辰的身體就撐不住了,必須回到原點休息。 而在這大量的休息時間中,除了睡覺,吸收能量,白辰還有了大量的閒暇時間。 這些時間,白辰會想起一些事與人。 段紫蘿,老爹,柳相。 這是白辰在此處最經常想起的三人,雖說已知道柳相就是相柳,但白辰依舊更習慣叫他柳相。 對於柳相,白辰並沒有怪過他,如果非要找一個發洩口,那就罵自己那死鬼老爹吧。 反正這段時間,一有空,一煩躁,一無聊,白辰就會親切的問候自己老爹一番。 白辰覺得如果他還沒死,應該多少能有些感應吧。 當然,更多的則是那日所發生的一切,近乎時刻都在白辰的腦海中。 從柳相動手救出窮奇,再到它們離開,白魔秋後算賬。 “不愧是妖獸,為惡也如魔般不自知。” 這句話,白辰的印象很深刻。 白辰知道什麼是“惡”。 白辰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柳相要移山,這不是誰能阻止的,自己的參與與否都覺得改變不了窮奇將會被釋放的結局。 相反,正是因為白辰的加入,白辰才能對柳相說上那麼一句: “能不能儘量少造點殺孽。” 當時柳相很出乎白辰意料的,直接點頭輕笑:“行啊。” 當初的決定參與,除去那些原因,還有一點便是白辰想要保全自己與段紫蘿。 如果不參與,自己會不會被滅口還不一定,萬一連累那丫頭呢。 就算柳相不滅口,那窮奇脫困之後,直接大規模屠殺,怕是整個山海學宮都會真正的血流成河,真到了那個時候。 白辰可不覺得自己和段紫蘿就能獨善其身了。 白辰不知道柳相是本來就沒想真正的屠盡山海學宮,還是因為自己而改變了想法。 反正無論如何,白辰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起碼從自己的角度來看,問心無愧。 是。 山海學宮是死了不少人,傷亡慘重。 但白辰並不覺得跟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 就算有又如何? 白辰不禁想起了,曾經自己知道相柳有多麼恐怖,造過多少殺孽之後,自己與柳相的一番對話。 月如華,風如水,夜正涼。 “你殺過這麼多人,你有愧疚過嗎?”白辰隨口一問。 柳相隨口笑著回答:“愧疚?我記得你挺喜歡吃牛肉的吧,你也吃了不少啊,愧疚嗎?” “好吧,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所以你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對嗎?”白辰無奈一笑。 “小獅子,既然你想聊這個話題,我剛好想跟你聊聊。”柳相笑了,用摺扇敲了敲白辰的腦袋,在白辰身邊蹲下。 “你說。”白辰點頭。 “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 “那個女孩子叫段紫蘿對吧。” “是的。” “你很在乎她。” “知道還問 。”白辰瞪了一眼柳相。 就算知道柳相是相柳之後,白辰也從未怕過他,白辰也不知為何,或許是潛意識的原因。 “我的問題不是這個。”柳相一笑:“如果我殺了那個女孩,你當如何。” 白辰沒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柳相,犬牙都快湊到柳相臉上了。 “別生氣啊,打個比方嘛,你這傢伙怎麼這麼較真。”柳相沒好氣的推開白辰的臉。 “我不喜歡人家拿她說事,換個比方。”白辰依舊有些不爽。 “我已經知道了啊,你看你這表情,那女孩出了事,你不得找我拼命。”柳相笑道:“你看你,知道我殺了這麼多人都能和我心平氣和的相處,一提到那女孩就不行了。” “不一定的,於我而言,全世界的人類都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頭,其他人你愛咋咋地。”白辰撇嘴。 “你覺得生命與生命之間是不一樣的對嗎?” “是的,生命的重量從來都不一樣。”白辰一甩腦袋,得意道:“別跟我講大道理,這些我都知道。” “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啊。”柳相拍了拍白辰的腦袋,笑道:“其實在我看來,生命,都是一樣的。” “什麼?”白辰這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人,無論是什麼人,獸,無論是什麼獸,亦或者蟲草,鬼怪,日月山河,它們都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的?”白辰略有些不能理解。 “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