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的意識就如風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一番魚死網破的掙扎,換來的只是混沌數秒的失控。 而偏偏饕餮還沒有進攻,甚至連試探性的出手都沒有。 這完全偏離了白辰的預料,同時白辰也失去了談判的資格。 愈發虛弱的意識中,不禁生起一股淡淡的後悔情緒,或許自己當初應該答應混沌。 就算換個身軀,也好過真正的消亡…… “被這樣的存在盯上,自己還能‘存在’的話,又為什麼還要不滿意呢……” 淡淡的藍色光芒愈發暗淡,白辰意識的保護愈發虛弱。 一股淡淡的絕望情緒蔓延開來。 即使白辰已經經歷了很多,有了很多的成長,但面對這麼一位傳說中的存在,加之已處於這種地步,很難不絕望。 法則光輝的庇護愈發虛弱,隱約間,一些聲音從外透入了白辰的意識之中。 隨著法則光輝的薄弱,聲音反而愈發清晰了起來。 很快,絕望什麼的完全被白辰拋之了腦後,他完全被混沌與饕餮的交談所吸引。 其中的內容很多白辰都完全不理解是什麼意思,但有一點,白辰聽出來了。 看似強大無匹的饕餮與混沌,他們的處境都不太好! 他們是很強,但總會有比他們更強的存在。 而那些更強的,似乎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如何友善。 其中似乎就有窮奇。 而它們口中的那傢伙,白辰也隱約有種熟悉感。 甚至是有些雲裡霧裡的“天”,白辰同樣有種熟悉感。 似乎…… 白辰意識突的明白了些什麼,再無任何絕望的情緒,周圍的法則庇護已經薄弱無比。 同時白辰的意識也已經虛弱到了一個臨界點,一個極為關鍵的臨界點,再虛弱下去,意識隨時有可能徹底消散。 但偏偏,就在此時,白辰意識的持續虛弱狀態消失了。 “果然嗎……” 白辰的意識蟄伏了起來,默默的偷聽著混沌與饕餮的交談,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時機。 …… “應該沒有追上來吧……” 蒼白的天際之中,一道青綠色的流光速度微緩,其中的妖滕王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這是到什麼地方了,該死……真該死,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可能這麼強……”回想起剛剛的“白辰”他仍心有餘悸。 那傢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它們這些位於世界第二梯隊的強者都毫無反抗之力。 這樣的處境,妖滕王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除了在那位“妖祖”身上,他會感覺到真正的全無還手之力。 “難道是和妖祖一個層次的……這怎麼可能……” 妖滕王狠狠的搖了搖頭,放空思緒,目光陰沉的掃過四周。 他與黑袍人都因為饕餮的甦醒而逃過了一劫,但之前逃離時太過慌不擇路,兩者完全是朝兩個方向在跑。 此時妖滕王不僅沒有同伴,連自己此時處於什麼位置都不清楚。 “必須得儘快的離開這個世界,這太危險了,必須儘快稟報妖祖,可是……可惡啊!” 蒼白的荒蕪大地毫無任何特徵,妖滕王不知道自己在哪,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自己恐怕離來時的“通道”已經很遠了。 而且那“通道”是往生教的手臂,此時妖滕王對往生教也有了些警覺,那“通道”很可能已經不再安全。 如此看來,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太可能的了。 “兩層世界屏障……”妖滕王的神色愈發陰沉,目光無意識的掃過地面。 很快,他雙眸微眯。 這個世界到底都有些低階鬼物,形態各異,這很正常。 但此時妖滕王卻不禁注意到了一隻看似平平無奇的“鬼物”。 與常人無異,除了目光與身軀皆顯得有些僵硬。 這個世界,人樣的鬼物其實也並不算罕見,這是亡者的世界,在亡者死前,他們生者的身份便決定了它們的形態。 只不過在漫長的吞噬與復活過程中,大多數亡者都會受到“汙染”,軀體變得怪異換取力量。 所以人樣的鬼物,只能說明是剛死不久,剛來這個世界不久的傢伙,並不是真的有多麼稀有。 而鬼裔並不僅僅是“人樣”那麼簡單,而是需要“活著”的人樣鬼物,可以說,如果有鬼物,在無數次吞噬與復活中一直沒有被“汙染”,那麼就有蛻變為“鬼裔”的可能。 同時,死去的身軀,也會逐漸“活”過來,這才是真正的鬼裔。 而妖滕王注意到的那個鬼物,乍一看,平平無奇,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明明在上一個瞬間,自己的感知範圍內根本沒有這傢伙! “錯覺嗎?還是自己之前遺漏了……”妖滕王有些拿不準。 如果能在自己毫無警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入自己的感知範圍,其實力絕對不弱於自己。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總不能自己隨便到個地方都能碰到這種級別的存在吧。 “看來之前那傢伙還真給自己搞的有些草木皆兵了……”妖滕王自嘲一笑。 但下一刻,妖滕王的瞳孔頓時地震了起來,那個明明剛剛還在自己感知範圍邊緣的“尋常”鬼物,在地面數萬米外,但現在居然已經出現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