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咲太郎正走在路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偷偷的溜出了那個大叔的訓練場呢—— 那段記憶似乎都隨著汗水一起流走了。 偵探、花咲太郎——他是這麼自稱的。 當然,面對著約翰·法雷爾和貝洛狄特的疑問,花咲太郎毫不客氣的自稱自己為名偵探。 在他的自我描述之中,名為花咲太郎的名偵探在法國擊敗過比利時大偵探赫爾克里·波洛,曾與英國貝克街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打賭贏得他的稜形花格軟帽,在日本名偵探金田一耕助家贏走他的祖傳紐扣,就連埃勒裡·奎因與珍妮·馬普爾也在破案過程中輸給過他。 貝洛狄特起先似乎對這些人名沒有過多的相信,只當是花咲太郎的吹噓或是隨口編出來的名字,但從他那如數家珍的說出這些人的外貌特徵和曾經偵破的案件之後,卻又被那聽上去合理至極、毫無邏輯漏洞的過程給說服,以至於開始真的有點相信花咲太郎的所說。 當然,如果不是那之後,法雷爾忽然問了他一句“福爾摩斯不是在和莫里亞蒂的搏鬥中死去了嗎”,花太郎忽的哽住的話,這通說辭就也許真的可以騙過勇者們了。 半點不錯,花咲太郎所說的那些人,法雷爾全都認識——畢竟,不論是鼎鼎大名的血字研究、或是全員兇手的東方快車殺人案,亦或者是經常被不孝外孫賭上名號的昭和名偵探,全都是足以擠入世界名偵探排行榜的前十的名案件。 ——前提是這張排行榜是“虛擬名偵探排行榜”。 是的,花咲太郎所說的這些名偵探,全都是在小說之中被描述、塑造出來的虛擬人物。 而此人的造型,看上去也確實頗有名偵探的感覺。 他穿著一件寬袖、收口的襯衣,外面則套著一件帶著格子馬甲,在前胸的口袋裡塞著一個懷錶和一個放大鏡,穿著寬鬆的褲子和運動鞋,頭頂帶著一頂稜形格子的軟呢帽子。 他看上去已經不止是慵懶了,簡直就是有點厭世悲觀。 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勇者們,大多都會有迷惘和牴觸心理。 像是索菲婭那般幾乎毫無阻礙的融入了這個世界的生活、甚至於比本地人都要更習慣這種提著腦袋打生打死的日子的人畢竟罕見,甚至於恐怕一百年間也很難碰到一個。 在確認了那個大叔在和那個蘇聯女兵進行實戰訓練之後,花咲太郎就毫不猶豫的溜出了那個地方,免得又被拉去做莫名其妙的訓練。 街道上破爛的普通民居、那些叫賣著的小商販嘴裡的黃牙、噴濺的口水,以及到處都能聞到的刺鼻的牲畜糞便的味道、還有那些動作粗魯又流氓、身上還粘著發黑的血漬的僱傭兵、冒險家們大聲說著下流的俚語。 這些東西幾乎擠佔了他的所有感官。 粗暴、毫不講理的湧入他的五感之中,擠壓得他感覺自己彷彿身處於一臺爆滿的洗衣機中。 這種粗暴,就好像是莫名其妙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那股力量一樣。 我還有著自己的人生! 我還有著自己的住所、自己的傢俱、自己的委託人和自己的室友! 我的人生不該是在這種散發著糞便惡臭的中世紀...... “只有那些腦子都壞了的中二晚期少年,才會覺得毫無準備的穿越到異世界,和那些一輩子也未必洗過一次澡的臭烘烘的哥布林、地精、食人魔用刀子打得血肉橫飛,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成為勇者。” “我討厭這種命運被人操控的感覺。” 花咲太郎用筆在自己隨身的本子上寫下扭曲的字型,他倒是不用擔心有人看得懂這些字,因為經過簡單的試探,他就發現那個穿著打扮頗為類似自己家鄉的巫女的少女米莎·阿斯塔爾,其實看不懂這些字。 這就是所謂的不同世界之間的相似性啊...... “你在寫什麼?” 一個聲音忽的從頭頂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他手忙腳亂的收起本子,差點讓自己的寶貝本子掉進前面的牛糞裡去。 花咲太郎先是很嫌棄的繞過了那堆牛糞,拍拍自己靴子上的草屑,才抬頭去找出聲的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元氣滿滿的紅髮少女。 菲斯特。 這位少女其實和隊友們的關係都很好——但其實換句話來說,就是和隊友們的關係都沒有好到交心的程度。 或許是因為,不論是貝洛狄特、米莎,還是薩爾拉斯,更別說法雷爾,本質上其實都有不可對外人訴說的那麼一點點陰暗的想法,而如果這樣一個樂天派、如火焰一般燃燒著的少女那麼貼近,心中的陰暗就會被灼痛。 因此,儘管是出於某種無意識,勇者們其實並不是非常樂意和菲斯特有交心的交談。 友情並不會因此改變,但恐怕也很難成為摯友。 太過陽光熱烈,本身也是會刺傷周圍的人的。 “——你好?是叫......菲斯特的那位?”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