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敗局已定。” 蠍如此輕描淡寫的宣判了亞特特的敗北。 亞特特手中的長矛握了又握,動了又動,從雙手持握便於近身作戰變為持握尾部便於發動長距離的突刺,乃至於滑動到前端以便於利用槍尾攻擊,變化了不下五六種姿態,卻始終想不到能夠突破這頭老虎的保護觸碰到那在烏金鎧甲之中的勇者的方法。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縱使蠍不屑於使用三次覺醒的能力,主動封印了自己使用三次覺醒之能力的渠道,給自己下了一個約束,但其因為突破到三次覺醒而變得越發旺盛蓬勃的以太、其凝練程度、總量之巨大,都絕對遠在剛剛突破二次覺醒的亞特特之上數倍,再加之其事先銘刻於身上的,以三次覺醒層次的以太所驅使的烏金鎧甲,亞特特在沒有一柄趁手的武器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對抗這種程度的強敵。 別說擊敗他,哪怕只是維持一段時間的不敗,也異常艱難。 百相爵士壓根就沒打算原諒他。 他就是要藉著蠍的手來懲罰這個區區一次覺醒的傢伙,作為他的部下,竟然在別的隊伍之中建立功勳——百相爵士乃是唯強者論的傢伙不假,只要戰力強橫,哪怕不太遵守他的規則,他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例如蠍這般;但對於不夠強大,卻又不能順從其心意的傢伙,甚至有莫名其妙死在高難度任務之中的前例...... 想到此處,亞特特只是苦笑了一聲。 現在對於自己來說,反而是最好的機會了。 留守在這個據點之中,代表勇者第一隊行事的乃是蠍。作為一向和隊長百相爵士不對付、時常無視其命令的蠍來說,和亞特特的戰鬥不過是應付了事,打發時間罷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故意封印掉自己的三次覺醒能力,讓這場戰鬥更精彩些,不至於草草收場。 那麼,如果在這裡提出那個要求的話,說不定他會...... 亞特特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下定了決心。 “蠍前輩,我想提出一個請求。” “......講。”蠍倒是沒有什麼觸動,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那頭水墨猛虎依舊盤踞在他的身周,長尾甩動、皮毛斑斕、爪牙尖利。 “我想要脫離現在的隊伍。” 他說出了自己從軍演回來,一直想要說出的話。 “對於我來說,可能並不適合現在所在的隊伍。我太過弱小,無法匹配上前輩們的力量......” 他想好的理由正魚貫而出,蠍卻舉起了手,示意他停止。 “多言無益。” “道不同者,不相為謀。汝欲離去卻也無妨,只是要個交代。” 他衣襟之上的【一諾千金重】隨著毛筆的揮舞而散去,那些墨跡轉而化為了密密匝匝的黑點,被毛筆一勾就重新融化成黑色的漿液,最終隨著他的書寫,化為了猛虎脊背之上的怪異翅膀。那是一對生有羽毛、卻含有金屬光澤的怪異翅膀,生長在其脊椎之上,連線著水墨斑斕的皮毛,甚至於飄蕩出黑色的氣流,化為一個又一個彷彿從墨池之中爬出來的瘦骨嶙峋的骷髏。 這頭老虎,此刻就已經不再是猛虎了。 蠍此刻所書寫於猛虎脊背之上的,是可以令其蛻變為強大魔物的咒語。 神器【律筆·君陌】,三次覺醒能力【丹書筆伐】。 在此狀態之下所塑造而出的妖魔,即便是面對三次覺醒層次的勇者也有一戰之力——這正是蠍平日裡以之對抗魔物、剷除邪祟的絕招! “其名為【飛熊】。” “不論生死,汝接其一擊。一擊之後,從此陌路。” 亞特特聽聞此言,再看看這頭僅僅只是站在地上,就已經比自己還高一頭的魔物,半是無奈半是糾結的嘬著牙花子,良久才點了點頭。 “來......” “吧”字尚且還沒有出口,那些墨水所組成的骷髏就已經抓住了他的雙腿——亞特特並不認識這種東西,若是法雷爾在場恐怕就能夠認出來,這東西叫做【倀鬼】,據說是被猛虎吃掉的人的怨念所變成的東西...... 下一個瞬間,那隻名為飛熊的妖魔就撲擊而來。 然後在撞擊到亞特特身上的瞬間,就潰散成一團雲霧水墨,只是濺了他一身的墨點。 蠍收起了那隻筆,雲霧水墨散去,烏金鎧甲、長槍、利劍等等水墨造物全都消失無蹤,只餘下點點滴滴的細微墨點落在地上、身上、桌上,好似誰打翻了硯臺,把筆尖的風流揮灑而出。 身著煙墨山水長袍、佩白玉玄組綬的少年從他身邊的空中躍然而出。 “他認為,賽爾斯的道路走得太險太急,對於手足太過酷烈,不是正道所在。只是,從微末之時而起,賽爾斯便是一直照顧著我們的兄長。即便他對其餘人太過威凌,現今也已對我們充滿忌憚,但始終也是我們的恩人。” “所以,即便明知道他的道路是錯的,我們也不得不跟著他走下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