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類文明以來,在那開天闢地之塵埃已經落定的蠻荒世界之中,名為階級之怪物就已然附著、寄生於人類文明之中,這無形無質的怪物將所有人類無差別的覆蓋在其中,人為的將其分作三六九等,依照著一個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法解決的怪異路徑前進著。 財富、權力、地位、等階——一切一切,人為所創造出來的名詞、人為所創造出來的臺階,其實質都是這無形之怪物的一部分,吞噬著為怪物之爪牙所壓迫致死的“殘渣”,吮吸著人類文明之基層的血液存活。 欲要抗爭此怪物之力量,唯有力量是唯一正解。 親情、愛情、期望、信任、憎惡、財產、地位、官職——一切一切,除卻純粹力量,亦或者說純粹暴力以外的一切,在面對著這無形之怪物之時,只是不純之物。 在某個並未走向文明、科技和星際之路的世界之中,人類獲得了能夠控制宇宙之中一切真理、現實物理世界之基石的力量,操控四大基本力之【磁場力】的能力。在此能力於人類文明的崩潰之中、於人類的滅亡之中一步步攀升到單體宇宙之頂點、足以完全脫離任何物質永遠存續的時代,那些獲得了超級力量、飛行能力、永生不死、創造萬物、停止時間、玩弄靈魂之能力的強者們,就能夠拋卻一切倫理道德之約束、捨棄一切階級地位之束縛,肆意妄為的全憑個人喜好玩弄群星,憑藉一個念頭,決定一個種族之存續。 因為,在其無與倫比的力量之下,其文明與種族之延續其實並無意義,他們並不需要從活物身上取得任何必須物質、亦不需要從任何未來之時間裡獲得成就感,對於仍舊存續於宇宙之中的一切活物來說,其存續的理由,只是強者們過於無聊、打發其漫長生命的小小調劑。 在那個故事的盡頭,於【終極之戰】中戰勝一切對手、獲得唯一強權的最終勝利者,選擇毀滅這個“不該存在的力量”,令到宇宙迴歸創世之初的寧靜,那層層疊疊出現於文明之中的“食物鏈”,那個“等級”,便又一次如同鬼魂一般回到了世界之上。 即便現今的阿卡迪亞世界,還並未發展到那樣的極端程度,但於勇者群體之中,常見於文明世界的男女等階的壓迫卻並不顯著。 手握力量者並不區分男女。 手握力量者自然無視貴賤。 手握力量者必定淡漠生死。 ——但不論何等強者,其究竟根本的核心所在,仍舊是保有自身的存續——通俗來說,也就是【活著】。 神器之力量的覺醒、神器之力量的使用,大多數都是為了這個淳樸簡單的目標而發生。 那種追尋死亡而引發的自我毀滅力量,即便是在能力繁多如同群星、世上恐怕沒人能夠全數了解的神器之中,也相當罕見,因為不論是怎樣來到此處的勇者,只要其能夠成長為手握力量之人,只要其感受過一次因為究極的暴力而帶來的無視階級的快感,就必然不會再放棄。 他們戰鬥的理由,其根本往往都是一個“不想死”而已。 但在這些勇者之中,法雷爾曾親眼見過一個將此理念向著反方向推進的男人。 其名為蘭斯·亥伯龍,並非自異世界而來的、曾經失去過一次生命的異界勇者,而是在阿卡迪亞世界之中土生土長起來的,某個勇者家族的沒落後裔,在那尚未對他人細細訴說、但卻深藏於其記憶深處的過去之中,這個男人曾親身體會到了階級的壓迫。 失去與之相匹配的力量,卻依舊死守著過去等階的榮光和特權,到最後也不免在縫縫補補維持著虛假榮耀的艱難生活之中,被那些更加高位的等階者踢出了遊戲的隊伍。 即便如此,男人從未想過放棄。 他可以接受家名的隱去、他可以接受家宅的變賣,那“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樓塌了”的悲涼悽慘他也能夠承受,只要人還活著,就能夠透過獲取力量而重回那個等階之中——如此樸實、直擊本質的觀念,是在他只有十歲的那年就已經領悟的。 即便他並不具有承受傳奇武術家凱夫拉的絕技的天資也好,憑藉笨拙的死記硬背,他也終究是將力量——蜂刺的力量記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即便他並不具有何等天才的勇者之本能也好,他也依舊選擇了握住神器之長劍,因為這終究代表著一條通往大陸最頂端之暴力的途徑。 蘭斯·亥伯龍並非勇者之中的天才。 且不論那些只記載在傳說之中的,只用寥寥數日就連續進行突破,完全掌握神器之力量的超人類的天才,單單是他的夥伴之中,就並不缺乏於勇者、於戰鬥之途徑上的逸才。體魄之健壯、經驗之豐富、膽量之驚人的北方戰士薩爾拉斯;臂力遠超常人、目力極其特殊,神器覺醒之進度更是深刻得遙遙領先的貝洛狄特......這些就在他身邊出現的“戰鬥的逸才”們已經表現出了超越他的天賦,更別提他所不曾會面的陸續到來的異世界勇者們,那有著遠超常人兩倍以上的驚人擬似以太總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