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似乎再沒有什麼成氣候的敵人能夠阻攔住勇者們的去路——在解決了那些聚集在道場的練習場地之中,大概是最強者們的殭屍之後,勇者們所遇到的殭屍除了穿著打扮和那些傢伙相同,實力上就再也沒有能夠與之媲美的了。不提那個一拳能夠把菲斯特大得凌空倒飛的大師兄一類的角色,就連能夠在勇者們面前完整的使出一項絕技的殭屍也不再出現,大多都是些走在前面的薩爾拉斯一盾牌過去就拍在牆上動彈不得的貨色。 因此,受傷的勇者們也慢慢的恢復了些,菲斯特已經醒轉過來,只是那口氣一直吐不出來,顯得神色有些鬱結,沒往日裡那麼跳脫活潑。 穿過這古老的城堡的長長通道,勇者們注意到四下裡的牆壁上幾乎都刻著深深淺淺的痕跡,大概是以前曾經居住在這裡甚至是建起這座的居民的壁畫,但損壞程度都相當嚴重,除了一些好似鬼畫符一般的戰鬥場面之外,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穿過長廊的盡頭,跨入幽深的斗室之中,勇者們終於見到了他們此行而來的目標。 在一顆能夠照亮數米範圍的巨大發光寶珠的照耀之下,鋼鐵的光滿均勻的鋪散開來。 那是一個雙腿盤起,坐在一堆鋼鐵之中的男人。 第一眼看去,自然而然會被他身上那件閃爍鋼鐵的黑色光芒的“衣服”所吸引住目光,但仔細一看才會發現那奪人眼球的驚駭衣物其實乃是一層層、一根根牢牢纏繞在男人身軀之上的黑褐色鋼鐵鎖鏈,這些鎖鏈有粗有細,細的就像是繩索一樣從縫隙之中灑落下來,蜿蜒著不知延伸到什麼地方,而粗壯的鎖鏈的扣環甚至都有手臂粗細,讓人聯想到的絕非是什麼用來困住人的鎖鏈——要是用來鎖住一個人的話,未免太過誇張了,那種鎖鏈甚至都不是常人所能夠抬起的,一般只會在巨型的大船上,譬如法雷爾家鄉的那種遠洋貨輪上使用,這些鎖鏈是用來拴住數十噸重的巨型船錨,把整艘大船固定在海床之上的,現在纏繞在一個人身上,只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再順著鎖鏈的延伸方向看出去,所能夠看到的則是更大的東西。 法雷爾曾經聽過一句話。 “人總是看不見太小的東西,也看不見太大的東西。” 那些鎖鏈綿延著蔓延著蜿蜒著伸出的盡頭,是勇者們目力所及的一切——這座城堡本身。 聯想到道場地面的木板被破壞之後,勇者們所看到的那澆築了鋼條的地面,不難想象出這整座城堡其實都被那些鋼鐵的框架所連線成一體,就如同一個人的骨架,而那些堆砌起來的巨大石塊磚頭,其實都是填充在這些框架之中的血肉罷了。 也就是說,這些鎖鏈所連線的,是整座城堡。 這個男人,被用整座城堡的重量,甚至連線著部分山體部分的城堡地基的重量,當做鎖鏈盡頭的【鎮物】所封鎖著。 法雷爾不是沒聽說過這種行為,在他的家鄉,久遠的古代為了解決那些時常出現巨大的洪水災難、被認為是有【邪龍】作祟的河流的水患,統治者會下撥鉅額的財物,用銅鐵鑄造出動輒數萬斤甚至數十萬斤的超巨大動物,並將其拴上他們認為代表邪龍的符咒,拋入河口之中,那些沉重的銅鐵造物就被稱之為【鎮物】,古代的人們相信這樣能夠鎮壓住河中的邪龍,使其不能夠再輕而易舉的興風作浪製造水患。 但,如果鎮壓邪龍也不過用數十噸重的鎮物,而鎮壓這個男人,他們甚至認為需要整座城堡...... 如此想著,法雷爾把目光轉向了男人露在外面的部分上。 他顯然身量極高,恐怕就算是比不上超過兩米二十的薩爾拉斯那樣的巨軀,也絕對有兩米左右——他有著一張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臉,臉型方正甚至略微有些像是貓科動物一般的過寬,皺紋並不多,雖然有明顯的“川”字型眉心皺紋,顯然是長年累月的愁眉苦臉造成的,但看上去沒有過於衰老朽敗的感覺,白色的絡腮鬍子如同獅子的鬃毛一樣張牙舞爪的張著,同樣白色的頭髮被向後梳過去,可能是在腦後束了起來,張揚、如同刀鋒一樣的眉毛向著兩側衍射斜插入鬢,左側的鬢角垂下一根被精心編制的細長辮子。 他閉著雙眼,沒有任何氣息,就像是被雕琢出來的雕像一樣。 忽的,那種震顫的感覺又一次降臨在所有人的身上。 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震盪顫動的感覺,不像是索菲婭曾經感受過的爆炸在身邊發生而震盪全身的共振感,也不是薩爾拉斯所感受到過的雪山之上的大雪崩那樣無聲無息襲來的窒息,更不是法雷爾所感受過的從天墜落的衝擊感,那是一種被某種無形無質的物質所驟然在短時間、小範圍內全方面的擠壓而產生的怪異感覺。 大腦並未能夠做出反應,但身體的器官先一步的感知到了。 那不像是負責感知這種震動的腦幹部分或是耳石感受到的衝擊,反而更像是人體最大的器官——名為面板的器官,根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