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楊廣志這一小隊人便上了城牆。 西城的守將正是王根,王根看見楊廣志,大吃一驚,剛想拉他下去,便只見楊廣志衝他微微一笑道:“王叔,此時不能洩露我的身份,要不然就對不起這些好漢子了,而且對軍心也是大大不利。” 見狀王根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王叔。” 韃靼人前鋒軍的將軍名叫伯顏爾,伯顏爾並非一個純粹的草原騎兵將領,他受明朝的薰陶比較深,是草原上少數幾個知道如何攻城、如何守城的將領之一。 固原這片地方伯顏爾來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很少去主動招惹守城的明軍,他們的總兵楊洪也算得上一員悍將,伯顏爾和他交過幾次手,互有勝敗,此人並不好惹。 但這次吉囊卻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攻破固原城,給大明新登基的小皇帝一個下馬威。 而自己的軍隊首當其衝的擔任起了先鋒軍的職責。 看著自己計程車兵又一次被明軍打退,伯顏爾恨恨的一甩馬鞭子,下令道:“埋鍋造飯,明日再戰。” “諾,將軍。” 一天攻城戰下來,自己便損失了兩千勇士,想起臨走時俺答對自己的囑託,伯顏爾不禁有些汗顏。 大汗走了,留下了兩個兒子,分別是吉囊和俺答,雖說俺答一直都很尊敬吉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俺答比吉囊更適合當大汗。 臨行前,俺答特意吩咐過自己一定要好好儲存實力,韃靼不缺勇猛的騎兵戰士,韃靼缺的是能攻城的勇士。 當時自己也是滿口答應了,但是出征後,一切都變了。 吉囊一意孤行,非要讓自己來當這個先鋒,自己本不想答應,但是吉囊所言也很有道理,這次明廷內亂,正是一個絕佳機會,只要攻破固原城,便可直接北上支援李隆,徹底佔領甘州城,甘州城被佔領後,就可以完全打破明朝的九邊防禦,到那時是戰是和,主動權便掌握在自己這邊了。 思來想去,吉囊沒錯,俺答好像也沒錯,那錯的只能是自己了。 此時,固原城牆上,看著遠去的韃靼人,楊廣志一屁股癱軟在地,剛才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次解除,但楊廣志卻感覺自己好像從死神那裡走了一遭。 韃靼人的攻城很有秩序,首先前進的是刀盾手,那些人將雲梯送上來,嘴裡咬著長刀,攀著雲梯就向上面爬,雖然總有一些人被城池上的明軍用石頭砸下去,但他們依舊咬著牙往上爬。 楊廣志將一大鍋燒的滾熱的油脂傾倒下去,頓時響起一片慘嚎聲,但也有些驍勇的韃靼人會轉過身,用背上的盾牌努力地遮住身形,雖說被燙的吱哇亂叫,但卻並無大礙。 而遠處壓制明軍弓箭手的強弩也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所以楊廣志他們不光要注意下方韃靼人的進攻,還要隨時準備躲避那些飛來的箭矢,稍不留神,便會被一支流矢帶走性命。 馬老三笑著扶起楊廣志道:“好小子啊,剛才那一箭射的真是又準又狠,要不是你剛才射死那個百戶,敵人也沒有這麼快退下。” “馬大哥,剛才還要多謝你救了我一命呢。”楊廣志強顏歡笑道。 馬老三揉了揉楊廣志的頭笑道:“都是同袍,不要客套,起來吧,抓緊吃飯休息,今天估計是打不起來了,明日才是苦戰呢。” “我看那韃靼人計程車氣正旺,怎麼就撤軍了呢?”楊廣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看起來士氣正旺,其實也就是一口氣在撐著,這攻城的第一天,他們能把護城河填上,就已經算不錯了。”馬老三嘆道。 “馬大哥,不知為何,我怎麼感覺咱們好像也沒使全力呢?還有那些火器咱們為啥就不用呢?”楊廣志低聲問道。 馬老三撓了撓頭道:“此事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開戰前,所有的火器都上繳了,記著前幾天這城牆上還有幾蹲佛朗機炮呢,現在也都不見了。” 就在此時,王根陪著楊洪過來了,王根看了一眼楊廣志,意味深長的說道:“剛才就是你小子射死那個百戶的吧?” “回稟將軍,正是屬下。”楊廣志大聲回道。 “哈哈,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王根不禁大笑道。 楊廣志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很希望得到父親的誇獎。 卻沒想到,楊洪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轉過身去,冷哼一聲道:“王根,別閒聊了,你們西城是韃靼人的主攻方向,抓緊時間加固城防,迎接下一場惡戰。” “末將遵命。” 說完楊洪便帶著自己的親兵下了城牆,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楊廣志一眼。 “也許只有我戰死,你才會多看我一眼吧。”楊廣志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等到楊洪離開後,馬老三不禁問道:“楊小弟,你不會是楊總兵的子侄吧?” “怎麼會?我這小門小戶的,可不敢高攀,馬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多想,我就是一個小兵而已。”楊廣志笑著解釋道。 下了城牆,王根嘆了口氣道:“將軍,您這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這第一場仗,小志表現不錯啊。” “哎,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