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奏章,朱載圫嘆了口氣道:“老谷,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此人就是一個殺人魔頭,你要是控制不住,闖下大禍,那朕也保不了你啊。” “主子,老奴願意冒險一試。”谷大用非常嚴肅的回道。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朱載圫緩緩說道。 “多謝主子。” “去吧,朕等著你們錦衣衛建功立業的好訊息。”朱載圫擺了擺手道。 “諾,老奴告退。” 等到谷大用離開後,孟衝低聲說道:“主子,這傢伙可靠麼?” “非常之事用非常之人,既然是在敵國作戰,那就不能講究仁義了,再說像這種人,萬一要是事情敗露了,或者他有了反心,殺起來也沒有絲毫負擔,這種人早就該死了。” “主子英明。”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主子,兵部尚書王大人帶著六名將軍在外求見。” “快請、快請。”朱載圫大喜過望道。 眼前的這六位將軍可是朱載圫親自挑選的,其中韓璽、郭鑑、時春、杭雄、周政五人都來自大明的九邊重鎮。 他們的官職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最重要的是這五人都曾經參加過應州之戰,說起來與王勳還是戰友呢,這些人對朱載圫父子,絕對是忠心耿耿。 只有一個劉源清是文官出身,但他是王守仁極力推薦的。 劉源清,正德年間的進士,在進賢縣當縣令的時候,正好碰上寧王叛亂,劉源清在旗上大書“誓死報國”四個大字,並在自己親眷住室周圍堆滿柴草,囑家人危險時點火,寧死不受賊人侮辱。 後來率領著二百臨時拼湊起來的死士,大敗寧王軍。 進賢一戰,劉源清一戰成名。 朱載圫登基的時候,劉源清是大理寺卿,在工部貪腐一案中,他的小舅子被抓,他也受到了牽連,被趕回了家。 王守仁回來後,多次勸說朱載圫,朱載圫這才同意讓他進入京軍。 為了顯示對這六人的器重,朱載圫還特意回去換了一身盔甲。 這身盔甲並不是皇帝閱兵時所穿的儀甲,而是佈滿了刀刻斧鑿,一看就是上過戰場的勇將所穿。 朱載圫輕嘆道:“這身盔甲還是先帝留下來的,應州之戰中,你們幾人便跟隨先帝左右,應該能認出來吧。” 一席話說著幾個魁梧大漢是潸然淚下。 年齡最大的王勳抹了一把眼淚說道:“皇上,想當初末將等隨先帝征戰時,先帝是每戰爭先,先帝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都快殺成血葫蘆了,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才將那該死的小王子打敗,就這樣,回到京中,那些腐儒們卻不給我們記功,說起來寒心啊,要不是先帝開啟內庫,封賞了那些有功將士,後果將不堪設想。” 朱載圫把目光轉向王守仁問道:“先生,應州之戰的戰功統計清楚了麼?” 王守仁搖了搖頭道:“皇上,應州之戰所有的案牘都被毀掉了。” 朱載圫冷笑一聲道:“這幫混賬做的還真絕啊,這樣做置先帝於何地?也就是先帝仁慈,才不與他們計較。” 王守仁苦笑一聲道:“皇上,一些陳年舊賬,現在一時半會,真的很難理清,還請皇上再給老臣一些時間,應州之戰距今不久,好多人還在世,老臣定會查清來龍去脈的。” 朱載圫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們幾個就是當事人,你們好好回憶一下到底斬首了多少?報給兵部,明發天下,現在國庫有錢,那些沒有得到補償的將士們也要儘快封賞。 當然給你們升官,恐怕天下人會不服,但是在財物上多賞賜一些,朕還是能做主的。” “多謝皇上。”眾人拱手拜道。 朱載圫擺了擺手道:“朕這不光是為你們正名,也是為先帝正名,應州之戰便是先帝的功業,這樣稀裡糊塗的可不行。” “先帝爺一生的功勳,沒想到直到死去才能讓世人知道,這些文官可真可恨啊。”王勳長嘆一聲道。 “朕今日穿上先帝的盔甲,就是想告訴你們,先帝的英靈永遠不滅,朕也不是長於婦人之手的文弱皇帝。 早晚有一天,朕會帶領你們踏平塞外,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成就我大明的不世之功。”朱載圫豪邁的說道。 “皇上英明,臣等願為皇上赴死。” 六個人中,只有劉源清沒有跪下,顯得很不協調。 朱載圫狠狠的瞪了劉源清一眼,無奈之下,劉源清也只好跪下了,但是從他紅紅的後耳根便可以看出,他好像並不喜歡向人下跪。 朱載圫笑著扶起眾人道:“諸位愛卿,京軍朕就拜託給你們了,記住了,朕不要老爺兵,朕要的是一支能打勝仗,敢打惡戰的強軍。” “諾,皇上……” 出了安民宮,劉清源低聲問道:“閣老,皇上有御駕親征的意思,您怎麼也不勸勸啊?” “勸什麼勸?老夫以武勳封爵,你現在是京軍的將軍,老夫與你現在已經算是武將了,站在一名武將的角度考慮,一個愛武的皇帝,不才是好皇帝麼。”王守仁意味深長的說道。 “啊,那下官今天就算是棄筆從戎了?”劉源清有些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