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圫登基以後,司禮監的權力便在不斷縮水。 先是被尚書監奪走了大多數權力,後來深受皇上信任的掌印太監李芳離開後,司禮監就只剩下韋彬、張錦這兩個光桿司令了。 現在所有的奏疏來到司禮監只是走個過場,韋彬、張錦這兩個秉筆太監連批紅的權利都失去了。 而朱載圫之所以還保留下司禮監,也不過是為了留下個備胎,萬一有一天尚書監也不可靠了,朱載圫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今日司禮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閒,韋彬、張錦兩人一人手裡塞了一個紫砂壺,曬著太陽,昏昏欲睡,小日子過得甚是悠閒。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把陽光給擋的嚴嚴實實的。 韋彬大怒道:“哪個不長眼的?趕緊給爺爺滾開。” “哈哈,多日不見,老韋,你這脾氣還是這麼火爆啊。” 二人渾身一顫,連忙起身陪笑道:“怪不得今天這喜鵲一直在叫呢,原來是孟公公來了。” “哈哈,在您兩位面前,咱家不過是個晚輩,您兩位如此多禮,晚輩可擔不起啊。”孟衝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孟公公,您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麼今日有空來司禮監了?”張錦乾笑一聲問道。 “行了,老張,咱家也不跟你廢話了,皇上有旨,讓你們把宮門鑰匙交給咱家,快去拿吧,皇上還等著呢。”孟衝不耐煩的說道。 兩人不敢怠慢,連忙小跑著進屋,恭恭敬敬的把鑰匙交給了孟衝。 孟衝擺了擺手道:“好了,咱家要回去交差了,就不打擾你們曬太陽了。” 兩人連忙拱手拜道:“恭送孟公公。” 孟衝隨意的點了點頭,便盛氣凌人的離開了。 等到孟沖走遠,兩人方才敢直起腰來。 張錦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怒道:“什麼東西啊?他是不是忘了當初跪在老子面前擦靴子的時候了。” 韋彬苦笑一聲回道:“沒辦法啊,現在形勢比人強,咱們還是低頭做小吧。” 張錦煩躁的說道:“自從老祖宗去了西北以後,咱們這些人就成了沒有跟腳的人,現在皇上身邊武有陳洪、文有李芳,還有孟衝這個奸佞小人,甚至就連谷大用那狗才都受到了重用,你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韋彬屏退左右,低聲說道:“老張,現在看來咱們也要另找退路了。” “你什麼意思?誰不知道皇上就是宮裡的天,皇上不喜咱們,難不成咱們還能另換一個皇帝?” 張錦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韋彬還真的點頭了。 張錦聲音顫抖的說道:“老韋,你我兄弟現在可是難兄難弟,你有事可不能瞞著我啊。” “也沒什麼,就是外朝中的那些文官們有些比咱們還恨皇上,咱們不妨來個順水推舟。” “如何做?” 韋彬惡狠狠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怒道:“你瘋了麼?” “老張,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了,那些文官們正在準備上書,這個時候朱載圫突然病了,你說是為什麼?” “那自然是要收拾那些不知死活的文官了。” “這不就行了,馬上文官就要與朱載圫斗的你死我活了,這個時候,錦衣衛是沒有精力盯著我們的,這是我們最好的時機,朱家子孫這麼多,沒了一個皇上,還會有另外一個皇上,到那時你我就是從龍之功,還用受孟衝這種貨色的欺負麼?”韋彬循循善誘道。 “可是現在御膳房、太醫院等都被朱載圫控制了,而且安民宮守衛森嚴,我們根本無法靠近朱載圫啊。” “哈哈,老張啊,你終於算是開竅了,誰告訴你我們要親自動手了。” “計將安出?” “很簡單啊,老子這裡有宮門的備用鑰匙。” “即使有鑰匙,還有兩萬京軍呢,這些人都是朱載圫的心腹,是不會讓你隨便開啟宮門的。”張錦連忙搖頭道。 韋彬高深莫測的回道:“咱家可沒說現在就要動手。” “你個王八蛋,有屁就趕緊放,不要放一半,憋一半。”張錦氣的破口大罵。 韋彬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笑道:“老張,消消氣啊,以我之見,那些狗屁文官絕對不是朱載圫的對手,最後的勝利一定會屬於朱載圫,而那個時候的朱載圫正是最志得意滿的時候,我們就在那時動手,到時候我來開啟宮門,把人放進來,無論是御膳房下毒也好,還是行刺也罷,好好計劃一下,成功的可能性都很大。” “老韋,你什麼時候會兵法了?說實話,是不是背後有高人相助啊?” “老張,有些事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玩吧,老子恕不奉陪。” 最後萬分糾結之下,韋彬方在桌子上用茶水寫下了一個人名,張錦錯愕的問道:“他不是被流放了麼?”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放心吧,刺殺的人選是他們找的,咱們只負責將人帶進御膳房或朱載圫身邊就好。” “我看咱們還是從御膳房下手吧?這樣風險還小些。”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現在咱們先坐山觀虎鬥……” 官場是一門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