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結社始於中唐, 興於宋、元,至明代而極盛,據後世考證,明代文人結社總數大概在千餘家以上。 到了大明中期,文人們以文會友、詩酒酬唱、結聚論學、清議諷時等結社活動,已經形成了一種時代風氣和社會潮流。 好多名人都參與其中,而當今的文壇領袖李夢陽、何景明二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直到最後形成了勢力龐大的東林黨。 李夢陽、何景明二人與徐禎卿、邊貢、康海、王九思、王廷相五人號稱明朝復古運動的“前七子”。 其中除了徐禎卿早逝之外,其餘六人均還在世。 正德十四年,李夢陽因替朱宸濠寫《陽春書院記》而被罷官。 他本人此時就在京城,這次集會背後也有他的影子。 朱載圫用紅筆將這幾人的名字圈了出來,冷笑一聲道:“了不起啊,就因為一個王廷相,便全都跑來了,這是要以勢逼朕麼?” “主子,這些人雖在士林中享有聲望,但不足為慮,麻煩的是謝遷、劉健等人的族人也出現了。”谷大用小心翼翼的回道。 朱載圫冷哼一聲道:“他們摻和進來幹什麼?” 一旁的嚴嵩低聲回道:“皇上,先帝臨終前,就有許多人覺著謝、劉兩位大學士會重新出山,而先帝卻任命了楊一清與王守仁兩位閣老為輔政大臣,此事,士林中人為謝、劉兩位大學士打抱不平的特別多。 還有謝學士的兩個兒子都是進士出身,其中謝學士的次子謝丕還是孝宗朝的探花,從正德四年,謝丕便已經賦閒在家,至今已有十三年了,他對此不滿也是應有之理。” “哼,想的美,先帝不用的人,朕憑什麼要用?”朱載圫冷哼一聲道。 為了對付這些文人,朱載圫特意把嚴嵩這個滿肚子陰謀詭計的傢伙帶在了身邊,充當軍師。 “皇上,小不忍則亂大謀,依臣之見,李夢陽等人和謝丕等人的訴求並不同,我們可以從中分化這兩派人,這樣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嚴嵩繼續建議道。 朱載圫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那你覺著該如何下手為好呢?” “李夢陽等人不過就是為了救王廷相,王廷相一案,臣也略知一二,此人倒算得上是一位能吏,只是治家不嚴,被他的族人所累,牽連進此案。” 朱載圫擺了擺手道:“新政既然已經開始實施,那就斷不能出現為個人讓步的情況,王廷相本人雖清廉,但是他的族人卻在潞州打著他的名號大肆侵佔土地,去年潞州大旱,王氏族人還囤積糧食,高價賣出。 這麼多年,王氏族人的罪行罄竹難書,潞州百姓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這樣的家族不可饒恕。” “皇上聖明,臣明白了。” 此時朱載圫的內心突然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朱載圫乾咳一聲道:“朕決定在御史臺下設立採風使,採風使官居正六品,有直接上奏的權利,就讓李夢陽他們來擔任吧。” “皇上,李夢陽這些只知道風花雪月的文人們,恐怕做不來這種事,採風使一職非剛正之人難以擔任。”嚴嵩小心的勸道。 “哈哈,就是因為他們喜歡風花雪月,朕才如此安排的,朕不會讓他們去江南等富裕之地採風的,朕準備讓他們去邊境,或者羈縻州等地採風,總之,越是環境惡劣的地方越好。”朱載圫不禁大笑道。 “這樣的話,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嚴嵩目瞪口呆的回道。 “堅持不了的人,那就回來當個閒散文人吧,那些堅持下來的人,朕另有重用。”朱載圫擺了擺手道。 嚴嵩此時突然靈光一閃,笑著回道:“臣認為那些新科進士們,也應該擔任採風使一職,去看看真正的黎民疾苦,這樣方能心懷慈悲之心,愛護百姓。” “好主意啊,就這麼決定了,今年的新科進士,朝中六部一個不留,全部下放各地去做一年採風使。”朱載圫不禁拍手稱好道。 “皇上聖明,臣為天下賀。” “嚴嵩,你來擬旨,聖旨中加上一句話。” “請皇上吩咐。”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們不是自詡“愛民”麼?朕倒要看看有這句話在,他們如何拒絕朕的旨意?”朱載圫譏誚的說道。 “諾,臣遵旨。” 送走了嚴嵩,朱載圫獨自走在那幅世界地圖前,喃喃自語道:“有時候,也別怪朕心狠手辣,朕既然來到了大明,那就必須為這個民族做點什麼,哪怕身死也無妨。 東滅倭國,南整安南、北壓草原,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四海之內無有敢稱兵者,這樣的大明才是朕心目中的大明……” 湖廣會館內,李夢陽和老友何景明相對而坐,屋內的氣氛很壓抑,何景明的咳嗽聲不斷傳來。 李夢陽長嘆一聲道:“仲默,你可想好了?” “老夫命不久矣,願為天下先。” “現在京師已經全城戒嚴,那些勳貴們揮舞著金銀、土地、房產,到處拉人,已經有許多人放棄了,而且京軍兩萬大軍已經入宮,此時上書皇上,禍福難料啊。” “老夫疾病纏身四十年,也隱忍了四十年,世人皆以為老夫在苟延殘喘